参你一本?大儒周桐听罢,险些吐血三升。“孽障!到底是谁把这等孽障放进来的?有辱斯文,简直是有辱斯文啊!”这位老学究,在前朝就是鼎鼎有名的人物。自秦渊孩提时,就已经成名。当年,秦家还要攀附不少关系,才能让秦渊兄弟去他那儿学习。普天之下,哪怕是一向飞扬跋扈的大都督贺进,都对这位老先生毕恭毕敬,可现在,他的尊严被唐痴儿践踏到了尘埃里。而且,这痴儿还要参他一本。“庸人自扰。”唐昊瞥了他一眼,找了个空座位坐下,旁若无人地翻起了书本,但见那些经史子集,满目嫌弃。“老夫子,本驸马还是劝你顺顺气,多活几年吧,要不然!你就看不到我创造的盛世了。”“荒谬!你这等斯文败类,还妄图开创盛世?简直是痴人说梦!”周桐厌恶地道,“等陛下一到,我看你如何嚣张?”“我岳丈肯定会向着我啊!还用说吗?”唐昊翻了个白眼,优哉游哉地等待。课堂秩序已经彻底被破坏,教学无法进行。周桐气急败坏,望眼欲穿。“皇上驾到!”总算,盼来了救星。国子监大学堂外,秦渊行色匆匆,脸色沉郁,双眸寒光四射,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太子和五皇子跟在他身后,两个人的脸上都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想来是被这位圣皇打的。因朱雀门事变的原因,秦渊最忌讳兄弟之间的斗争,五皇子和太子这是往枪口上撞。“皇兄,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姗姗来迟的八贤王,急忙前来迎接圣驾。“哼!还不是你那宝贝大侄子?”“啊?”八贤王一怔,马上就想到了是谁?“唐痴儿?他前阵子来过学堂,被吓跑了,这又是怎么啦?”“看来,你还蒙在鼓里啊!”秦渊指了指大学堂,“走,跟朕一起去看看。”岂料,一行人刚到大学堂前,就听到周桐老夫子哀怨的声音。“这夫子,老夫是当不下去了,诸位学子,你们另请高明吧。”作势,他就收拾好了东西往外走,正巧撞上了皇帝陛下。“老师,您这是作甚啊?”秦渊赶紧扶住了他,嘘寒问暖,“您可是这国子监的金字招牌,您要是走了,这国子监也就没必要存在了。”“是啊,老师。”八贤王冲他作揖道,“要是哪个公子王孙捣乱,陛下定会惩处,您断然不能离开。”“何止是捣乱啊!”周桐愤然一甩袖,喝道,“那简直是辱没圣贤!”“好啊,你这个老王八,刚才好端端的,我岳丈一到,你就开始装可怜了,一把年纪,你可要点脸吧。”几人正在交谈,不料一道刺耳的声音,从学堂内传来。“唐痴儿!”秦渊瞬间怒发冲冠,火冒三丈,“你好大的狗胆!竟然胡闹到朕的帝师身上了,你看朕今天如何治你的罪!”“唉!”太子和五皇子面面相觑,不由得苦笑。父皇此人一向最为尊师重道,敬重圣贤,今儿个,这唐痴儿怕是要大祸临头了。“大哥,我们得帮帮他,不能让那小子真被治罪了。”“嗯?”太子一怔,诧异地看着弟弟,“你刚才不是才被他打过吗?怎么现在……”“一码归一码,之前忽悠他去调戏八妹,的确是我的错。”“有趣!还真是有趣!”太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料五皇子秦苏已经跟着皇帝的步伐,冲进了学堂。此时,圣皇陛下一手拽着唐昊的领子,一手巴掌举得老高,正要动手。“你打!你打了看天下人怎么说你?”岂料唐昊这货丝毫无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哦?你倒是说说,打了你天下人该如何说朕?唐痴儿,你真是好胆啊!现在连朕都敢威胁?!”“你跟着那个老糊涂蛋,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治我的罪,我还能对着你笑不成?”唐昊委屈地道,“你要是对我好点,那你就是我的好岳丈,我就给你出谋划策,让你做那千古一帝!”“嚯!”此话一出,周围一干人等皆被震惊的目瞪口呆。大炎最不怕死的人,还要数你唐痴儿啊!“哦?”此时此刻,秦渊也倍感好奇,下意识松开了他的领子。“唐痴儿,你且说说,朕的帝师,大炎第一大儒,怎么成糊涂蛋了?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砍你的头!”“说就说。”唐昊瞥了眼周桐,整理了一下衣服,“我也有国子监的学籍吧?我在外面旁听很正常吧?其他同学笑,我也笑,也很正常吧?”“但贺功骂我,我气不过还嘴,贺功还要动手,可这老头,只针对我,却不管贺功。”“为人师表,有教无类,可他却趋炎附势,区别对待,这是其一糊涂!”周桐那张老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你已经多久没来上课了?你还有脸提自己是国子监生?”“我没来上课,那是因为你教的东西太简单了,我老早就会了。”唐昊一本正经地道,“你身为大儒,应有海纳百川之心,却听不进去半点不同意见,对我的才学一无所知,却小瞧我,这是其二糊涂。”“等一下!”八贤王实在忍不了了,嘴角剧烈抽搐了两下,“不是,你还有才学?本王身为你姨父,为何从来不知啊?”姨父?那么这位就是八贤王了。“侄儿拜见姨父!”唐昊冲他微微施礼,解释道,“有才不外露,姨父当然不知。”“但我今日见堂堂国子监大学堂如此腐朽不堪,于我大炎社稷毫无建树,遂痛心疾首!”一语至此,他面露痛苦之色,悲天悯人。“枉费本驸马有一腔科技兴国的方针,却苦于无人赏识啊!”“好家伙!”秦渊这位圣皇,直接被震惊地虎躯一震。“唐痴儿,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周桐此时眼珠子往后狂翻,险些当场晕厥。“当然知道。”一个国家需要发展壮大,人才储备绝对是重中之重。既然都有这个机会了,唐昊不介意干一票大的。“经史子集,于社会发展,国家稳定,毫无建树!甚至,是一种枷锁,是一种桎梏!”唐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喝道,“大炎想要千秋万代,威震四海,唯有推行新学,以实用为主!”“姨父!”他走向八贤王,拍着他的肩膀道,“您身为国子监大学士,责无旁贷!侄儿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疯了!彻底疯了!”八贤王被吓得一个激灵,“你离我远点!”“够了!”周桐忍无可忍,正色道,“痴儿!我忍你很久了!你既说圣人之学无用,那好,老夫今天倒要试试你有几斤几两?”“可敢与老夫一战?”“有何不敢?!”唐昊沉声道,“但这一战,不能师出无名,亦不能无功而返!”“倘若你输了,要支持我办新学!”“好!一言为定!”“老师,不至于……”秦渊一看周桐上头了,急忙劝阻道,“他就是一痴儿,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启禀陛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周桐老夫子一副舍生取义的姿态,整个人的形象似乎都瞬间高大了。“老朽今天要为圣人之学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