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这林重天身躯伟岸,傲骨不凡,他怎能喜欢毫无骨气的上门女婿?呵,他此番话无非是在试探我罢了,对付这种人,就应该与他唱反调!呵,若是顺着他来,他反而还看不起我了!“哈!林前辈,我当然想一飞冲天,统一天下门派!成不世之主,但是呀,想让我踩着女人的肩膀上位,呵,我这七尺之躯,铮铮傲骨还真就不答应了。”邓车话落,同样背手面向天。林重天笑了笑,道“凡事,皆有可能,我是过来人,像你这样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我见多了,呵,此事,往后再议。我问你,适才你说在蒙山脚下的村镇实行了农田分制?将荒地变良田,又将无主之地拿来自己耕种?那么,今年秋天那边的粮食产量可以增加多少?”邓车踱步片刻,思来想去,道“晚辈不敢保证,但若说照去年翻上一翻,应该不难,林叔,您这边?曲阜缺粮了?”林重天笑道“倒不是缺粮,而是怕,北方战事来的过早啊,到时候,又要全国调粮了。”邓车叹气道“蒙古鞑靼人,实在是太过跋扈!欺我大明,抢我子民,占我土地!要我看呀,过不了多久,必有一场大仗要打!林叔,你说呢?”林重天皱着眉头盯着邓车!“小子!你是在套我的话吗?”邓车苦笑不语……“呵!告诉你也无妨,据我所知,明年,也就是永乐六年,大明必将出兵北方!”说完,林重天翘首北望,抱拳施礼。邓车心想,这些当官的,是不是一提到国家大事都要拜皇帝?呵,呵呵……“你,为何偷笑?”“哦?呵,没有没有,如果林叔需要粮食备战,到秋收时节一定找我,晚辈定将倾囊相赠。”林重天欣慰一笑,道“话不要说的这么满,毕竟你不是蒙山之主,况且,我们也是萍水相逢,你又不是我林家的人,又谈什么倾囊相赠,不至于的。”林重天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要招邓车做上门女婿……邓车无奈,道“晚辈,也只是想为朝廷出一点力,毕竟,天下大事,匹夫有责。”林重天不语,转身走了。……次日一早,官兵护送邓车等人出了城。甘露等老先生坐在前面的马车上,后面跟着的马车上坐着邓车,婉贞。婉贞抿着小嘴,眼神一晃!道“喂!昨晚,那个林重天和你说了什么?”邓车毫不避讳道“他说,让我娶林小媚,给他做上门女婿。”“你!哼!你还很诚实呀。”婉贞有些小生气,瞪着眼睛,看向外面。邓车苦笑道“这种事情,哪能瞒过你?所以呀,我何不老实交代,哎呀呀,我这辈子啊,就被你握在手心里,跑不出去啦。”婉贞哼笑几声,道“人家林小媚可是朝廷大官家的千金小姐,你若是与她双宿双飞,共结连理,那你邓少侠岂不直接登上了蒙山顶,做了大当家?哦,不对,蒙山算什么,应该是泰山才对呦!”邓车忍不住想笑,道“哎呀呀,我还以为是阴阳兄弟来了,怎么这么大醋味呀!呀呀呀,酸的我牙根都软了,哈哈哈!”“哎呀,哎呀!你还气我!讨厌死啦!不理你啦!”婉贞噘嘴转身!不再说话。邓车只好又哄又道歉,忙的不亦乐乎……正在此时,邓车见马车窗外有一个茶水亭子,不禁心下一酸,想起了秦怀柔的爹爹,当时就是因为我与公子美发生口角,才导致他被误杀,既然已经来到此地,于情于理也该去他老人家的坟前坐一坐吧。于是邓车命那些官兵护送甘露等人去蒙山派,而自己和婉贞下了车。“邓车,这里就是你与公子美第一次交手的地方?”“是啊,也是那次之后,秦怀柔的脸就毁容了,还有她的爹爹也不幸死去了,说起来,这都是我的责任,哎……”婉贞小声嘀咕道“你的情债还真多!良久过后。二人越过几个山坳,一片树林,来到了一片乱坟岗,寻了半晌,终于找到了老人家的坟头。邓车看着眼前残破的石碑,不禁伤感道“老人家,我来看您了,怀柔妹子她现在很好,她的脸,也恢复如初了,您可以安心了……”邓车慢慢悠悠地絮叨着,婉贞只觉得这里阴冷刺骨。天上飘过来几片乌云遮住了太阳,头顶瞬间变得乌灰压抑,而在这本就幽暗的乱坟岗中,更觉得驰魂夺魄,汗毛乍冷!全师傅曾说过,鬼魂的味道是一种非凡的沉香,而现在,这种香味正迎面袭来。邓车立时警惕起来!“婉贞,小心!这里,不太对劲。”婉贞登时一个激灵!赶忙缩进邓车的怀里。“邓车,这,这大白天的,不会,不会闹鬼吧!”“呵,一烛和尚教我的召唤术,不就是召唤鬼魂的,我会怕鬼?笑话!婉贞,别怕,我们原路返回,穿过那片树林,就安全了。”二人相依,三步并作两步急走于树林,脚下的踩雪声咯吱咯吱,林间的乌鸦鬼叫连天,也不知何时起了大雾,一眼望去,不过丈远。“邓车,我们,我们定是迷路啦,这已经走了好久啦,可依旧不见来时路,哎呀,我好怕,都怪你,非要带人家来。”邓车紧紧抱住婉贞,又不停地转头查看四周,这里,除了大雾就是雪地,除了枯草就是残木。又走了不知多久,依旧是原路打转……“呜呜呜……这不就是鬼打墙嘛!怎么白天还遇到鬼打墙呀……”“没事,我们等到云走日出,有了光亮,就可以离开了。”“啊!!不要,我不要,我现在就要出去!我讨厌这里……”婉贞不停地发着牢骚,吓得眼泪直流……邓车想了想,哎,师傅也没有教过我如何对付鬼打墙呀!这,这可如何是好?正在愁苦之际,一个纸人脑袋掉了下来!“哇呀!”婉贞直接吓晕过去……邓车定睛一看,原来是,小河。“婉贞!婉贞!你醒醒啊!醒醒啊……”……邓车抓了一把雪,在婉贞的脸上乱搓一通,良久过后,婉贞醒了过来。“哇!小河!你吓死我啦!我讨厌你!”小河委屈地转身低头……这天上的乌云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变本加厉又厚重许多,这明明是大清早,却变得尤似黑夜。“邓车,你说说话,我好怕。”邓车没等回应,另一个声音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