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见状,颇为得意。
她就知道,沈拂烟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但不会不给沈佩芸的。
沈愈常年在外征战,沈拂烟又不得白氏喜爱,年幼的大半时候是沈佩芸带着她玩。
沈拂烟曾在大冬天掉进了池子里,也是沈佩芸挽着裤腿将她捞上来。
为此,沈佩芸大病了一场,险些死在那个冬日。
后来沈佩芸因着未婚有孕一事,被赶去了庄子上,沈拂烟一改懂事乖巧的模样,在府中狠狠哭着闹了一场。
然而并未有人搭理她,白氏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呵斥,若沈拂烟喜欢沈佩芸,那便一起滚去庄子上,做沈佩芸的女儿算了。
此后,沈拂烟便不再提起沈佩芸,沈老夫人将人带去江南后,姑侄俩更是再也未曾见过。
“如何?公主殿下?”沈老夫人顶着一张肿脸,阴恻恻看着沈拂烟。
这个孙女她也不喜欢,从小就寡言木讷,一点也不贴心。
现在一朝成为了公主,就迫不及待地想甩了沈家,也不看她老太婆同不同意。
手里捏着沈佩芸,不愁沈拂烟不低头!
“本宫可以直接宣佩芸姨过来。”
沈拂烟看着沈老夫人,声音渐渐冷冽。
是她小看了这个装疯卖傻的妇人,沈老夫人虽然虚荣愚蠢,却很能拿捏人心。
沈佩芸是她的养女,再如何,也不能越过她去。
否则,一个大大的“孝”字便能直接压垮她。
“公主能宣一次,还能日日宣?时时刻刻宣吗?”
沈老夫人低声哑笑。
“佩芸孝顺,常伴臣妇左右,十几年如一日,未曾分离。”
她重新看向沈拂烟:“是佩芸想念当年与公主相处的时光,常同臣妇念叨,所以臣妇才来请公主回府瞧瞧。”
“公主殿下这下可能答应臣妇了?”
沈拂烟闭了闭眼,将沈老夫人阴恻的目光挤出脑海。
这个女人分明是在用佩芸姨要挟她!
她是真的想念佩芸姨,在她心底,沈佩芸待她比白氏好许多,更何况沈佩芸还救过她的命。
但沈老夫人此举……
“知道了,”沉默半晌,沈拂烟睁开眼,眸子在夜里晦涩暗沉,“回去准备吧,我会去沈府做客的。”
沈老夫人奸计得逞,纵使挨了两巴掌,依旧喜孜孜地同白氏坐上马车回府。
“我就知道,便是当了公主又如何,还不是一个黄毛丫头,让她回就得回。”
她得意地朝着白氏扬起下巴:“你真是太蠢了,别因为一个公主身份就发怵,你可是她的生母,她生来就欠你的!”
白氏没想到沈老夫人竟真的要挟成功了。
但她并未太高兴。
“娘,拂烟是个锱铢必报的性子,沈家这样要挟她,过后恐怕会……”
“真是蠢笨如猪、胆小如鼠!”沈老夫人怒骂,“我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饭还多,她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异姓公主,皇上皇后还能真视她如己出?她若再仗着身份跋扈些,立马就要遭受厌弃。”
白氏忧心忡忡:“娘有所不知,她与九千岁裴晏危的关系不错,若柳便是得罪了她,现在还被关在慎刑司。”
“怕什么?拿捏住她就够了,”沈老夫人犹如打了胜仗的公鸡,直接吩咐道,“你回去后好好操办,给她下帖子,佩芸那边我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