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去向袁秀错报时间的小校乃是胡轸的亲兵心腹,要不然胡轸也不会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托于手。眼见袁秀突然问起,胡轸一时也不清楚袁秀意图。“哦,昨日那小校说校场点兵是辰时末举行。”“可秀随意问了他人后才发现,举行的时间应该是辰时初。”“更奇怪的是,此人还说这是统帅您的意思……”袁秀话说道此处,故意停顿,眼神微微上抬淡然的盯着胡轸。胡轸心中有鬼,不敢同袁秀对视,只敢笑着搪塞。“可能是这人一时冒失,故而记错了时间吧。”“袁先生勿怪。”“胡将军!”袁秀忽然提高了音量,正色大喊。袁秀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然而这面色一凝却大有,不怒自威的压迫。在加上胡轸自己本就做贼心虚,且毫无城府。被袁秀这忽然一声,霎时间被吓得一啰嗦。看着胡轸那心虚的样子,袁秀冷冷一笑。“禀报错误军情,该当何罪?”“这……”胡轸自然知道,禀报错误军情乃是大罪,按律得将这小校斩首示众。然而这小校乃是胡轸亲兵心腹,乃是胡轸起兵之时便侍奉其左右,可谓是忠心耿耿。真要将他给斩了,胡轸也是心疼如割肉。但眼下自己理亏,那袁秀又步步紧逼,今日如果不处死这小校,想必袁秀是不会善罢甘休了。“昨日来我居所的,正是此人!”袁秀伸手一指,便是一下就从胡轸身后将那小校揪了出来。正说话时,吕布恰好到场。“见过胡帅,”吕布走上前来,先向胡轸行礼。虽然吕布便是极度看不起胡轸这种靠关系,才当上统帅的人,可明面上也得恭维一番。随后吕布向着袁秀含额点头,虽然并未说话。但相对胡轸那种例行公事的敷衍,却多了几分的诚意。当日在丞相府,袁秀也曾帮他争夺过先锋之位,虽然最后失败。可这份人情吕布却也记了下来。吕布见袁秀面色不佳,于是忍不住开口问询。袁秀将昨日遭遇如实告知,吕布听罢勃然大怒。顺手便将小校从平地领起,可怜那小校昨日在袁秀面前趾高气扬,此刻在吕布手上却像个小鸡仔一般。此时吕布还不清楚这小校的身份,只是想借着机会替袁秀打抱不平,换个人情。“谎报军情,罪该万死!”吕布虎目一瞪,吓得小校肝胆俱裂,面无血色。疯狂的扒拉着手脚,向胡轸求助。“将军!将军救我啊。”胡轸在一旁是有苦难言,开口替自己的亲兵说话,可此人却是坏了军纪理当处死。可此人又是自己的亲卫,这般拿去送死,又是于心不忍。“吕将军,还是算了吧,只是误报了时间也并未造成什么损失。”最终反倒是袁秀出来,替这小校说了求情的话。吕布见袁秀出言求情,自然得卖一个面子。“滚!再有下次,定斩不饶!”再一次狠狠瞪了那小校一眼后,这才松手将其丢在了地上。如今袁秀初入西凉军,没有丝毫根基,因此过早树敌乃是极不明智的。更何况袁秀与李儒之间存在矛盾,那是因为袁秀与李儒同为谋士。袁秀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李儒的地位,这才会造成不死不休的矛盾。可袁秀同胡轸之间,却并没有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因此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胡帅,今日之事虽小,但您也得好好管教手底下的兵。”“万一日后,他再冒失耽误了军情,后果不堪设想。”袁秀说罢,淡然的看了胡轸一眼,此话之中的潜台词不言而喻。此话自当是给胡轸提了一个醒,也算是给眼前这位统帅卖了一个薄面。眼见自己手下的亲兵保住了性命,胡轸自当是满脸堆笑,随即热情的请着袁秀一同上台点兵。这点兵之事,袁秀即给了胡轸一个下马威,又在胡轸被逼入困境之时卖了个薄面。虽然这点面子还不足以让胡轸对自己俯首帖耳,但至少可以保证最近一段时间,这位三军统帅不会前来找自己的麻烦。三日后,虎牢关上警钟大响,关上士兵控弦待命。等诸将抵达虎牢关上向远处望去,便见天际线上显出一条烟尘腾生的黄龙。随着黄龙离虎牢关越来越近,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是敌军的骑兵来犯。那漫天飞尘之中,即便离着千步距离,骑兵如雷般的马蹄人还是震得人心腔颤栗。待骑兵离着关外更近一些,袁秀这才勉强看到,在骑兵竖着的乃是破虏将军的旗号。“这就是孙坚的部队啊。”看着远处的接天长队,袁秀心中便是暗自惊叹。目睹孙坚麾下将士悍勇之气,丝毫不逊于西凉铁骑,便足以见得孙坚不负江东猛虎之称号。骑兵行至虎牢关外三百步距离,便在孙坚的号令下停住。骑兵动作整齐划一,丝毫不拖泥带水。先头部队的距离刚好卡在了弓箭的极限距离上,足可见孙坚作战经验之丰富。随即一名武将出列,开始对着虎牢关上大喊:“吾乃江东祖茂,西凉小贼谁敢与我一战?”眼看孙坚军已经骑到了自己脸上来骂阵,吕布当即向胡轸请战。胡轸只是淡淡扫了吕布一眼,接着抬手道:“吕布将军莫要急躁,两军交战自当是先锋为先。”说罢便是笑脸看向华雄:“华雄将军。”华雄当即抱拳道:“末将定然不负使命!”“不可!”眼看胡轸打算主动出城迎敌,袁秀当即出面阻止。华雄眼看当初选先锋的时候,袁秀冷落于他,已经让华雄心生怨念。如今出关迎战孙坚,立功在即,这家伙却又出面阻止。华雄面色不善道:“参军这是对华某有意见不成?”“是啊,袁参军如今敌人都已经骑到咱们头上了,你这是打算做缩头乌龟吗?”胡轸见状,也是阴阳怪气的附和道。袁秀抬眼一扫关外的孙坚部队,便是淡淡说道:“华雄将军若是出战,此战必败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