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度军,中军大帐。公孙康端坐于主位,满脸喜色,毕竟在自己统兵出发前,便知道这一仗,自己肯定是赢定了。现在回想起,自己当初全力促成与蹋顿结盟的事,是多么的正确。“公子,如今这幽州的主力,全都被盖勋带去与蹋顿对峙了,现在的幽州,不过就是一座空城。我看我军只需一击,便可以轻松控制整个幽州,届时再以幽州为基,公子便可真正地去逐鹿天下了。”柳毅刻意奉承道,想要讨得公孙康的欢心。毕竟如今公孙度已是老迈不堪,说句难听的,说不定明天这辽东的主人,便就是自己眼前的公孙康了。“柳兄,虽说如今幽州空虚,形势利于我军,但我们还是要小心行事。这些年,虽说从未与沮授交手,但是从其在幽州的施政来看,其可不是一般的无能之辈。”谁又能不喜欢听奉承自己的话呢?公孙康心中早已乐开了花,但还是硬忍着一本正经地说道。“公子说的极是,沮授此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我军与之对敌,确实需要多加小心应对,以免中了其计策。在我军扎营时,我派出了近百余斥候,前去打探现在辽西郡的情况,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卑衍可谓是地地道道的武人思维,一心想着应该怎么打仗,见公孙康说要小心行事,其立即出言附和,只是因为其真觉得,事情应该这样做。可是不想,这不过是公孙康自谦的说法罢了,现在的公孙康,早已视幽州为自己的地盘了。“卑将军做的好,果然不亏是我辽东第一猛将,这次有你在旁辅佐我,我们定然可以顺利攻占幽州。届时我定向父亲为将军请赏,以嘉奖将军的功劳。”卑衍在年少时,便就开始跟随公孙度南征北战,立下的功劳无数,甚至有数次还救了公孙度的性命,因而公孙度对其极为信任,命其统领着自己麾下几乎半数兵马。这样的人物,公孙康又怎么会不想拉拢呢?“这都是卑衍应该做的,什么功劳不功劳的,若非主公当初的赏识,卑衍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呢?现在为主公尽力,这就算是报答主公当时的恩情,哪里说什么功劳呢?”“卑将军这番话,若是父亲听了,不知会有多开心呢!”两人你言我语,公孙康见卑衍完全没听懂自己话下的拉拢之意,索性也不再说,与其静待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禀少主,我等到乐阳城时,只见城头甲兵林立、火光冲天。小的正欲向前仔细察看时,不想城门突然大开,涌出无数骑兵。小的拼命死战,方才逃的性命,回来向少主禀报。”不想百余名斥候,竟然就只回来了六个人,且身上还全都有伤。卑衍留下伤势最轻的斥候,其余的人则命他们先去处理伤口。“无数骑兵?不可能,如今这幽州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的军队,肯定是因为天黑的缘故,你们被敌人给吓破胆了,害怕回来被军法处置,所以才这么说的,是吧?”公孙康自然是不信,更不愿信,直接怒斥道。“少主,小的句句皆是实话,城里涌出的骑兵,至少都有万余人。这么大的事,小的不敢胡说。请少主明察。”斥候如今惊魂稍定,仔细回想起来,城门里出来的士兵到底有多少,但是想想,其实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见铁骑从城中一杀出,立刻便调转马头逃命了。不过这时,话既然已经说了,自然是要一口咬定万余铁骑,而且只能多不能少。“你小子,想清楚了再回话,要是误了大事,看我怎么处置你小子。”卑衍自然也不信,毕竟他们已经打探过很多次了,幽州的兵马都被盖勋带去对付蹋顿了,剩下的兵马不过千余人,他们方才进军幽州的。“卑将军,小的句句都是实话,若是有半句假话,小的愿意受军法处置。”不知是因为惊吓过度,还是因为现在精神高度紧张,斥候回完话,竟然昏了过去。公孙康命人将其带下去,沉默片刻后,说道:“若按斥候说的,幽州定然还有不少兵马,这么说,盖勋去对付蹋顿前,他们便早就做好准备对付我们了。”“公子,斥候的话不足以全信,还是待明日,我们亲自去乐阳城一观,若是真如斥候说的,我们再想办法。”公孙康想了想,同意了卑衍的主意。第二日,一行人带着千余人马,径直来到了乐阳城。不想,城上不但是士兵林立,且人人都是甲胄加身,张弓拉弦以待。城南更是有一可驻扎三万余人规模的军营,营中的喊杀声震彻天地。公孙康看着眼前的情况,其攥着马鞭的手,不由微微发颤。等回了军营,其立即命斥候去打探盖勋哪里的情况,他实在是想不通,明明幽州主力都在盖勋哪里,这里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的兵马?不过想不通归想不通,今日见了乐阳的情况,其反正是暂时不想攻城了。想着等去盖勋哪里打探的人回来了,再做计较。公孙康在内心极度煎熬的情况下,不想没有等回来打探消息的斥候,但却等来了事实的真相。卑衍在率军巡视军营四周时,发现了汉军的斥候,自然没有废话,直接就对他们动手。不想有几名汉军斥候,竟被其给活生生俘虏了,严刑拷问下,其说出了实情。“沮授,你这装神弄鬼的小人,竟然敢这样骗我,看我明日踏破乐阳城,非将你千刀万剐不可。”公孙康知道了真相,自然怒不可遏,自己率领大军,本来是要建功立业,不想却被沮授的虚张声势给唬住了,大军在这几天毫无作为。卑衍也不劝,反正如今知道了乐阳的情况,他相信,大军只要明日攻城,定可以破城,沮授根本不会有任何机会。天还未亮,公孙康便催促大军出营,直奔乐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