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想,难道仅凭蹋顿反常的举动,刘协便可以猜出公孙度参与其中了吗?这怎么可能呢?刘协笑了笑,说道:“公与,虽然朕很想说是,可事实则是没有。朕当时只想着,若蹋顿一日不除,大汉北境定一日不能安宁。因而朕都已经下定决心,即使派遣重兵,也定要彻底铲除蹋顿。但在聚集众人商议时,其中有一人,他说道,蹋顿自己很清楚,就算他联合了鲜卑的素利,要想攻占幽州,都绝非易事,再退一万步讲,即使他攻占了幽州,对蹋顿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他要付出的代价,至少是乌桓半数以上的人阵亡,然后,则是要面对我大汉疯狂的反扑,等待他的结局,只有灭亡。试问这样的结局,蹋顿会想要吗?”沮授细想其话,认真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蹋顿若真要攻占幽州,则肯定会迎来刘协疯狂的报复,这点根本不用怀疑,蹋顿肯定也是清楚的。“既然蹋顿这样做,目的不是要攻占幽州,哪还能做什么呢?”“做诱饵,蹋顿用自己来吸引我幽州大军,为公孙度制造机会,届时就算幽州真丢了,陛下要算账,肯定是先找公孙度,他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远走大漠,远离大汉。”沮授满脸惊愕之色,有这种见识的人,会是谁呢?“陛下,这人是郭祭酒吧?”“奉孝对蹋顿的举动,确实提出了疑惑,但并没有指出公孙度。”“不是郭祭酒,是荀尚书?”刘协再次轻轻摇头,否认了沮授的猜出的人。“是贾诩,侍中贾诩。朕从凉州带回来的人,其才、其识,均可谓当世大才。”沮授虽对贾诩没有过多的了解,但贾诩能看透幽州的事,则完全当得起刘协现在的评价。“陛下,公孙康虽说今日受挫,但是其主力还在,我军接下来应该怎么处置?”刘协、沮授与许褚在刺史府方一坐定,沮授便开始询问下一步的计划。虽说今天其看到了禁军恐怖的战力,但是其明白,若是仅靠这数千禁军,想要解决幽州的事,则肯定是不可能的。“公与,什么都不用做,我们等着便是,等到公孙康主动退军的时候,我们再派兵追击,先解决了他,再进军辽东郡,彻底铲除公孙度的势力。”“陛下,恕臣愚钝,还望陛下明示。”沮授感觉自己像个孩子一般,这时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全都需要刘协给自己解释。“其实没什么,朕为公孙度准备了一份还不错的礼物,想来应该就在这几日,他便会收到朕给他的礼物。朕想,公孙度一见到礼物,肯定要召公孙康回去处置。届时,早已做好准备的张辽、李进,肯定会替朕好好招待一下公孙康,我们则就跟在其后面,去辽东郡看看。”刘协虽然没有说明白,但说的这些,已经足够沮授想清楚一切了。“陛下既然有这兴致,沮授自然愿意同往。臣来这么久,幽州的属郡差不多都去了,这辽东自然也不能例外了。”君臣两人,相视而笑,笑声满堂。………“父亲,据与我们一道的渔夫说,应该再有两天的时间,我们便可以到辽东郡了。”关羽执青龙偃月刀,昂首挺立于船头。在其身后,则是近百余条战船,以及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五万精甲。刘协很清楚,关羽是难得的既可步战、又可水战的将军,青州正好又靠近大海,是训练水师的好地方。因而在刘协的授意下,糜竺不知向青州暗中输送了多少金银,方才打造出了如今的青州水师。“传令下去,这两天叫将士们好好休息,等到了辽东,可就没这么悠闲的时间了。”自关银屏为刘协诞下第二子刘同,关羽成了外公,其脾气秉性隐隐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对麾下的士卒,亦宽厚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般近乎苛刻的要求。“遵命,父亲,我这就去传命。”关兴闻令离开,脸上不由浮现笑意,毕竟要在以前,这可是绝对不可能的。“这天下除了自己的女婿,还要谁能想出这么好的计划。”关羽不禁想起,刘协的特使来见自己时的情景。“岳父,幽州汉军主力尽皆为蹋顿牵制,辽东公孙度蓄意叛乱,趁幽州空虚发起突袭,朕已亲自统领精锐骑兵,前往幽州与公孙度军主力对峙。我们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趁辽东空虚,岳父统领青州水师,对辽东郡发动突袭,定可一举控制辽东,彻底铲除公孙度的势力。”关羽看过刘协给自己的书信,不由由衷赞叹刘协的才华。“关将军,我听小将军说,离辽东只有两天的路程了。”“荀尚书,不是让你在船舱里好生休息,怎么出来了?”荀攸没有经历过海浪,因而自从青州出发,其便一直恶心厌食,整个人看着尽是憔悴之色。“关将军不用担心,我感觉已经好多了,再说我总要出来习惯一下这风浪,可不能一直这么下去。”荀攸缓步至关羽身侧,与其一道站在船头,眺望大海。“原本陛下打算筹建青州水师时,朝中还有不少人反对,多亏陛下力排众议,若是他们今日见了这盛况,我想应该不会再有任何异议了。”百船并进,这般盛况,荀攸初见,心中尽是震撼。“如今虽说北方还未完全平定,但要想平定南方,没有强大的水师则根本不可能。陛下目光长远,如今花重金筹建青州水师,正是要用于以后平定江南。朝中有些人,没有明白陛下的谋划,不想花费重金打造水师,想要用于别的地方,实属正常。”“陛下深谋远虑,统一天下指日可待,大汉有陛下这样的英主,实在是天下之福。关将军,你说若再过五年,天下能重归一统吗?”“荀尚书执掌兵部,对天下局势自是了如指掌,你既然说了五年,那五年内,天下必然重归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