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阳城,探天阁分部。庐阳城的地理位置比较尴尬,东进十里地,便到了繁华的正阳城,西行二十里地就是热闹的落阳城。同这两个邻居相比,庐阳城既没有大点的宗门世家,也没太多的休闲娱乐场所,正阳城的探天阁坐落在繁华无比的卧龙街,而庐阳城的探天阁分部却在荒郊野岭,与其说是中介交易所,更像一座山里的道观。以至于从百万大山回来的佣兵们,宁可多走十里地到卧龙街的探天阁的分部交差,也不想到更近的庐阳探天阁分部。午后的一场骤雨初晴,彩虹挂在青翠欲滴的远山之上,空气变得格外清新凉爽。向问天坐在空旷的大厅里,打着盹惬意的享受着夏日午后山风穿堂而过的清新。正当他迷迷糊糊之际,一个人随着山风走进大厅。向问天陡然一惊,猛地清醒过来,睁大眼睛,带着期待的眼神看向来人。这是等夏至的季节,全大陆各个探天阁分部刺杀任务的执事都怀抱着一丝希望等着【夏】的到来。来人头带青箬笠,身披绿蓑衣,脚踏金草鞋,穿着打扮分明就是一名走错门的老农。哎——,白高兴一场,探天榜排行第一的杀手【夏】怎会是一名农夫?想想也是,接待【夏】的奖励怎么会那么好拿呢?全大陆那么多家探天阁分部,【夏】前去哪一家都有可能,这个大馅饼怎会掉到自己碗里来?想到此处,向问天的心里释然了。“你好,请问阁下是前来接任务的吗?”虽然他判断来人只是走错了门,但探天阁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把来人当成修行人士接待。“仙师,你这里是探天阁吗?”来人取下头顶的青箬笠,露出苍苍白发,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向问天有些诧异,问道:“正是,老人家因何事前来?”一听是探天阁,老农连忙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羊脂玉牌,递给向问天。“有人给了我一块玉牌和十两银子,让我前来你这里帮他接个任务,刺杀乌鸡国一个叫段天狼的人。”“他叫什么名字?”向问天心中隐隐有些兴奋。“那人说我把玉牌给仙人看看,就知道他是谁了。”向问天连忙接过老农手中的玉牌,整块玉牌上只有一个字,果然,玉牌上用篆书刻了一个字——【夏】。……南乌谷。南乌谷是两大山脉之间的一片平原地带,宽度大约四里地。以中线划分,一侧属于南宫帝国,另一侧属于乌鸡国,各自占据一半。此刻的南乌谷内两侧都扎满军帐,军旗招扬,人头攒动,场上士兵喊杀声震天。只是场上的士兵们泾渭分明,并没有厮杀在一起,而是都在自家地盘各自演练。五天前,南宫夏让人通知他老爹南宫望亲率大军到南乌谷军演。段天狼得知后,也亲自率大军抵达南乌谷实行军演,两军已经驻扎对垒几日了。一日之前,蓑衣老农持着杀手【夏】的玉牌接下刺杀段天狼的任务。一日之后,消息便传到了段天狼耳中。“知道了,下去吧。”段天狼挥手示意禀报者退下,脸上看不出来有任何波动。“他奶奶的,还真敢来?老段,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咱们如何应对?”早已九阶的熊老二虽然是一只熊类灵兽,但胆子却一点都不大,相反,熊老二非常谨慎胆小。当他得知伴生伙伴段天狼的命被人挂上了探天刺杀任务榜第三名的位置之后,便紧跟在段天狼的身边寸步不离。一开始段天狼觉得熊老二小题大做,哥俩晋升到无量境(九阶)以后的战斗,几乎还没碰上过需要两人一起出手的情况。熊老二却不这么认为。“能活着跟你伴生直到如今的九阶,我认为最主要的就是足够胆小谨慎,小心使得万年船。苏哈自大,要赤面山魈一直跟他呆在一起,苏哈也不会那么轻易就陨落。就算不怕,机会难得,咱哥俩聚一起多喝几杯。”“苏哈自爆内丹之前,他的伴生伙伴赤面山魈接收了到苏哈传送他的最后信息。杀手【夏】是个女的,某种精灵一簇,还没到九阶。她使用的兵器是一件非常厉害的法器,法器模样很难看,貌似烧火棍一般,样子虽然丑陋,但释放的威力巨大,和无量境(九阶)高手全力一击的威力差不多。”“有了这些信息,杀手【夏】想要伤到我的可能性不大。”段天狼信心十足,并没有多大的担忧。熊老二突然说道:“对了,赤面山魈一直住在乌金城中,我跟他已经说好了,只要【夏】一出现立即通知他,他要为苏哈报仇。”段天狼苦笑,一个还未到无量境的杀手,值得他们三名早已无量境(九阶)修为的人同时出手吗?不过这都是熊老二的一片好心,段天狼也就没有多说。“报——!南宫帝国有使者求见!”中军帐外传传令兵的声音响起。段天狼跟熊老二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奇怪。这个时刻派使者过来几个意思?“带他过来!”“慢着,传令刀斧手摆出阵势,吓他一吓。”熊老二突然恶趣味发作。很快刀山阵摆好,军中督战队的军士排成了两排,右手斜举雪亮阴森的鬼头砍刀,相互交叉在一起搭成人字,足足排了几十丈长,一直衍生到中军帐前。宽大厚重的鬼头刀森白的刀刃朝下,持刀之人故意装作手臂发颤,仿佛快承受不住鬼头刀的重量,下一刻便会掉下来。一般人走在刀山阵下会腿软发抖,速度会不知不觉加快。可惜这次前来的人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来人是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白衣银发,脸色虽然苍白,乌黑的眼眸中流露出一股看穿万物的漠然。眼神冰冷而锋利!比头顶高悬的鬼头刀阴森惨白的刀刃更冷更利。来人正是南宫夏。南宫夏缓缓从刀山之下穿过,仿佛根本没看到头顶的刀山。两边的军士没从南宫夏的身上感受到一丝的害怕之意,相反,举刀的每个人心头都升起一股小孩子耍把戏被看穿的荒谬感觉。原来自己举了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