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厉邢一个跨步起身,周身的凌厉如惊涛骇浪让南嫣沉溺,呼吸困难。临走前,硕大的身影突然顿住,“我给你打了一百万,算是医疗费。”“谢谢厉总的慷慨出手,如果您能管的住自己的女人,我会感激不尽。”南嫣话里话外,都在透露着姜黎儿的刁难。厉邢眉头紧蹙,薄红的唇想要说些什么,还是按捺了住,他有些烦躁的敷衍,“知道了。”房门关紧的霎那,南嫣的唇角挑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离开医院,她并没有直接回蔷薇园,而是去了南坪。南坪小镇,靠近海边的渔船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正在打理海鲜。里处,苏淮撸起袖子,名贵的西装就这样随意的耷拉在破旧的小椅上。“爷爷,这鱿鱼还想往锅外跑呢,太新鲜了吧。”苏淮拿起钳子吃力的卷起鱿鱼须然后往锅里塞。“新鲜好,嫣嫣喜欢吃。”老爷爷呢喃。他虽然年纪大了,但手脚利落,说话的功夫又清洗了几只梭子蟹,放上生姜蒜,大火上锅蒸。“爷爷。”不远处,南嫣轻呢娇嗔。她几步跨上船,像个孩子欢愉跳跃着扑进老人家怀里,“我可想你了。”这几日,南爷爷一直住在这里。期间苏淮提过接他去燕京,但南爷爷习惯了小镇生活,怎么都不肯。没办法,他只好想了这个法子来躲避厉邢的搜查。“苏淮这孩子来陪我好几天了,只是你这丫头,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南爷爷笑得合不拢嘴,“阿淮那会和我说,你要来看我,我还以为是这混小子骗我!”“才没有呢,爷爷。今天来我是想回老宅,收拾些爸爸留下来的东西。”自从南父去世后,这是南嫣第一次这么主动的提及遗物。从前她心里又恨又疼,爷爷怕她想不开,所以把东西都收了起来。他们吃完饭后,苏淮找了个理由单独带南嫣回了原先住处。南家宅子许久没人打理,院内早已杂草从生。南嫣的心无比凝重,她踩着羊皮靴缓缓踏入,看着梨树下的小鱼塘眼眶猩红。那曾是南父为了哄她开心,亲自一砖一瓦建起来的。从前这里养满了名贵的锦鲤,现在只剩残花败叶,零散又杂乱的彰显着这里的寂寥破旧。“嫣嫣,其实,你不用回来。”苏淮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细碎的头发在阳光下散着金光,他微微抬头看向南嫣从前居住的小阳台感慨,“小叔可惜了,他要是还在,如今的帝都的三大家还不知道是谁呢。”“说吧,你要找什么,我帮你。”苏淮拧灭烟头,再抬头的时候,眸底坚毅还带着狠决,“小叔的仇,不是你一个人的,如果你真的准备出手,我也参与!”苏淮就怕这丫头不打招呼乱来,“你记住,哥哥我,现在可以做你的靠山。”南嫣有些疲惫的浅笑,“哥,我想找药。”“药?”苏淮挑眉,俊逸的面容有些费解,他上下打量了南嫣一眼,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才耸肩,“什么样的药?”“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这里会有。”南嫣先一步迈进宅内。她推开沉重的欧式铁门,一股破旧刺鼻的气味席卷而来,呛的她连连后退几步。南嫣寻着记忆的方向,从旋转楼梯一路来到二楼,父亲和林霜之前居住的卧室。她站在门前踌躇几步,抬眸的时候神色坚毅,推开了那扇门。由于当时南家是突然没落,所以除了名贵的书画,珍品被拿去拍卖,家具还落位在原处,根本没人打扫。南嫣四下看了看,然后掀开床垫,柜子,甚至半蹲着趴在地上张望。越是拐角,没人注意的地方,她看的越是仔细。“嫣嫣,有句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苏淮搜查柜子,单凤眉紧拧,“这件事,真的做实林霜是凶手后,你要怎么办?她可是你亲生母亲。”良久没人回应,苏淮紧张蹙眉,迅速转身,却看见南嫣搬开小书柜,从拐角捡起了一粒细细小小的东西。她轻轻舔了一口,漂亮的弯眉轻拧又迅速吐掉。无这东西色无味,却极溶于水。仅仅是唾沫沾了一丁点儿,那东西就化了开。地上还有好几颗,看样子是不小心洒落才遗留下来的。南嫣小心翼翼的把他们全捡起来,然后用干燥的纸巾包裹住。“就是这个么?”苏淮两眼放光,修长的腿快速上前几步,地面上的灰尘飘在黑色的皮鞋上他也毫不在意。。“应该是,如果我记得没错,林霜一直给爸爸服用的就是这种东西。”南嫣记得,有一次她没敲门就进来了,那个时候林霜正在给父亲倒水。看见南嫣进门,她吓的手心里的玩意悉数洒落,散了一地。当时,南嫣年幼,她也根本没有想过林霜会想让父亲死,“我要回趟实验室”思绪混乱间,南嫣已经站起身,“这药的成分,八成是有问题。”她紧紧握着药,恨的指甲都嵌入了肉里。南嫣根本不敢想,林霜为了转嫁姜家,竟惹不惜杀害自己的丈夫。这么恶毒的女人,怎么配做她的母亲?南嫣气的微微颤栗,白皙的小脸微微泛红。她只觉得一块重石头压在自己身上,让她愤怒,痛恨,喘不过气。“苏淮,你不用担心,我和林霜早就没有关系了,只要证据确凿,我会亲手把她送进牢狱。”空旷又废墟的卧室,墙角爬满蜘蛛网。南嫣的话似是落地有声般,在整个南家老宅回响。出来后,她买了些吃的,还有生活用品交给了苏淮,希望他转交给爷爷,“我出来太久,厉邢怕是有所察觉,这些日子辛苦你帮我照顾爷爷。”南嫣手机上,三个未接电话和留言宣示着男人的不满,厉邢不耐的声音寒凉刺骨的从手机里传来。【苏小姐,你去哪了?】【墨墨醒了,医生说最近还会安排一场手术】……【苏嫣?】南嫣坐在车里,神色空洞的一遍遍听着回放。她下意识摸着肚子,温柔安抚,“没关系,妈妈也能照顾好你,哪怕他只想要你的骨髓,取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