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南心火怒烧。别说睡,他恨不得将她揉碎塞进心窝。渐而涌起的心疼怜惜,逼得他双目猩红,陆淮南不愿失态,挪了挪胳膊,将阮绵推搡下去:“我腿疼了,你先下去。”她很乖,乖得异常。起身离开他:“我帮你揉揉。”没等陆淮南拒绝。阮绵双手摁在他膝盖,一路顺着膝盖骨,往大腿捏揉,女人仰着脸,真诚无比的问他:“是这里疼吗?”殷红的小嘴,刚哭过的眼睛雾气未干。她轻柔口吻,撞进陆淮南的心。大腿肌肉绷了下,他很快放松,喃喃道:“嗯。”阮绵不知他眼底渐起的情绪,手往前挪:“力道够不够?”“还好。”比起先前她的亲吻,这一刻的风光,更加让他心神荡漾。陆淮南满脑子都是一些不该有的想法画面。那双手挤压他的肌肉,时而收紧,时而松缓,他胸腔里那颗脏器,也跟着一会绷紧,一会放松,形成节奏似的,不由他控制。可那明明是他身体里的一部分。她手往后退了几分,压在小腿处:“你真帮我吗?”“怕我耍赖?”“嗯。”陆淮南口吻讽刺嫌弃各自半分:“我什么时候说过的话不对数?”阮绵想了下,确实没想起来。真正开口求他,倒也没有想象中的艰难羞耻。她蹲着:“我给你看个视频。”阮绵掏出手机,点到相册,输入密码解开相册里的保存视频,熊熊烈火映入眼帘,她把手机翻转过去,递给他看。她蹲在他面前,等待他接过手机的样子,虔诚得像是他的信徒。陆淮南胸腔的冷意收起。虽然脸色不是特别好,起码能看了。其实他早先就知道唐望清的事。陆鸿文跟他提及过。是蒋慧做的,她当年为了上位,一把火烧了唐望清的私人别墅。否则,唐望清备受孟贤清的宠爱,她怎么可能那么顺顺利利的进入到阮家。阮绵葱白细嫩的指尖,托举着手机。视频不长。陆淮南看得面不改色。在她收起手机时,他也只是淡淡说了句:“等回燕州,你去燕州大队找蒋警官,把这些东西交给他看,跟他说翻案。”阮绵面目微楞。“查归查,这事终究得过警察的手。”陆淮南这么说,证明那位蒋警官是个信得过的人。她捏着这份视频,也有一阵子了。总不能一直这么抱着视频不行动。阮绵挺直腰杆站起来:“谢谢你帮我。”陆淮南掸了掸袖口:“我明早回去,你是跟我一块走,还是自己后边回来?”事到如今,她没什么好矫情的。“跟你一块走。”“今晚就睡在这。”说完,陆淮南起身去浴室洗澡。阮绵则是去主卧找了一通,翻找到被褥跟枕头,她想都没想过,要跟他同床共枕,自觉性的抱着工具去客厅沙发。眼睛泛着些许肿胀,她用毛巾抱着冰块敷了会。等陆淮南洗完澡出来。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刷朋友圈。也就是那么一眼的功夫,阮绵双眼定在某处,挪不开了。十分钟前,姜轻慈发布一条动态。内容很简洁,她埋头乌发,枕在一只胳膊上,身下是白色的酒店床单,男人的小臂处有一颗不大不小的浅痣,那样的痣……她太认识了。阮绵点开图片,正准备放大看。一道沉润的男声划破空间安静:“动作还挺勤快。”她手指一抖,浑然不觉按到点赞上。阮绵没看手机,快速收起:“总不能跟你同床共枕吧?”“你想?”她撇开眼睛:“没那么想。”陆淮南握住毛巾擦拭发丝上的水珠,边走边说:“要不要进来睡?”短暂沉默会,阮绵说:“不要。”脑中不由得再次映出那张照片里的画面。陆淮南走后,客厅回归到异常安静,连呼吸都突显得格外寂寥。阮绵躺好,翻动手机,才看到自己点下的那个赞。此时已经有不少的同学跟同事,在评论区展开讨论。有恭喜的,有打趣的。也有一些只点赞,没发表任何意见的。一条微信蹦出页面。阮绵点回到对话框,姜轻慈说:绵绵,我跟宋砚安在一起了,我从燕州追他到海港。以前她跟姜轻慈是无话不谈的闺蜜。如今她连说句话,都要小心翼翼的掂量分寸。手指尖在屏幕上敲击几下,打出的话,又再次删除,只留最后几个字:替你高兴。姜轻慈回复很快:真的吗?绵绵,你没怪我?她紧抿住下唇,抿得唇瓣发白。长呼口气,阮绵回她:你跟他在一起,我怎么会怪你呢!紧接着,姜轻慈的微信视频打过来。手机震动的嗡嗡声,忽地吓她一跳,阮绵捏紧手机起身,她幸好没开铃声,走到距离主卧室最远的大卫浴去接听。按到接听键。姜轻慈的脸从屏幕里映出。她真的是许久没见过她了,姜轻慈化着淡雅的妆容,面目溢满幸福感。在那头冲着她笑:“绵绵,你在哪呢?”阮绵转了下摄像头,把镜头对准门外:“在洛溪这边的酒店。”“你也在海港?”“嗯。”姜轻慈有些激动:“要不要出来吃个饭?我跟砚安在东湖这边,离洛溪不到半小时的车程。”她不介意,但阮绵介意啊!一个闺蜜,一个前任,她以什么身份去见面吃这顿饭?况且,她要怎么跟陆淮南说?“我就不去了,你们吃吧!”姜轻慈叫住她:“绵绵,其实是砚安想见你一面。”阮绵嘴角猛然抽搐了下,心底可笑。宋砚安想见她,却是通过姜轻慈的口,她真不知道这叫怎么回事,唾沫带着苦涩,在口腔里打了个转,喉咙翻滚咽下去。她眼圈微热:“我跟他没什么见的,你们好好处。”说完,阮绵压住手机挂断。耳畔响起一道清脆的叩击声。她猛转过头去,看到陆淮南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他抬起手指扣在墙面上,目光灼热难挡。阮绵下意识揣摩他听到了多少:“你不是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