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笑了笑,唇角弯弯:“准确来说不算是度蜜月,只是我临时起意,我们从婚礼现场逃跑了。”钱夫人四十来岁,眼里依然有光。她的长相并不算传统意义上的美女,胜在看上去就令人觉得舒心自然。五官匹配的协调度也很高。这跟钱晋安待她好脱不开关系,只有被爱滋润的女人,才能为人做事都有底气。显然钱夫人是很有底气的那一个。乍耳一听,钱夫人表示颇为震惊,连声夸赞:“真羡慕你们年轻人有这个魄力,别说现在,换作当年我跟阿安结婚,也做不到像你这么洒脱魄力的。”闻言,阮绵都不敢说其实是自己紧张。虽说两人只相差十几岁,那个年代的制度跟思想,还没那么开放。婚礼当场逃走,会被人戳脊梁骨。“重要的不是什么形式,而是选对人。”钱夫人:“我看得出来,陆总很爱你。”最近阮绵听这句话都听得有些腻了,倒不是对他腻。她爱陆淮南的心也不掺半分假。涂丁丁跟她说过。吴静也跟她说过,连路边的狗要能开口说话,都会跟她讲。身边所有人都在跟她说这句话,多好听的话听多了,人都会自觉的麻木,就像是每天你重复吃着一道菜,就算你再爱,最终也会变得平淡,识别不出味道来。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现实就是现实。不是她有多坏。阮绵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跟陆淮南平平淡淡过完一生。她不要轰轰烈烈,也不要多盛大隆重。这或许就是当初她选择带着陆淮南从婚礼现场跑掉的原因之一。其余的是她与生俱来的那份任性。陆淮南彻底喝多了,钱晋安嘱咐秘书亲自把人送回酒店。他酒品向来好,极少会吐,喝醉后只是安安静静的窝着睡觉,偶尔会有那么一两次赖着她发牢骚。阮绵挪身靠过去,胳膊紧贴住人。陆淮南的侧脸跟头,往她肩膀上压,喝醉的人不太能掌控好力度,压得还是有点重的,她伸手掰住他侧脸,好生调整了个两人都较为舒服的姿势。他呼吸很均匀。嘴里热气一股一股的朝她脖颈耳后吐。全程是钱晋安秘书扶着人上的楼。阮绵把人送走后,精心去酒店的临用厨房调制了杯蜂蜜水给他醒醒酒,不至于太难受。陆淮南张嘴都费力,眼前模糊不堪。她耐着心思,多少喂给他喝下半杯。阮绵回头去浴室拧湿毛巾,弯腰的档口腹部突生出一阵绞疼。那阵疼来得很快,走得也很快,维持不到十秒钟。但疼痛感是加剧的,她额上浸出一片薄汗。擦了把,扶住洗手池台长喘口气,她伸手去摸肚子,将近三个月的肚皮根本没半丝显怀。来港城的这几日,陆淮南领着她四处觅食,吃的也都档次不低,她只当是营养过剩,肠道消化不干净引起的小问题,对此并没过多的在意。再加上她来这边,多少带点水土不服。替他敷脸,他拽着她手又亲又摸,反反复复。“陆淮南?”陆淮南像是也能听到她的唤声,嘟囔着嘴里的哼唧声回应。阮绵觉得好玩,连声喊了几下,他都一一回声。她一直在客厅的大型沙发里,跟他窝到早上天亮。早上起来,他低头一瞧,身边的女人乖如小鹿,蜷着身子躺在他怀中,模样令人心生异样。她睡意浅薄,身边稍有动静立马警惕性的醒,抬头映入眸中的是陆淮南笑意深沉的脸,他低头吻住她,差点给她逼得窒息,他抽身了她还在喘气。他笑,好生调侃:“接个吻就这么喘?”阮绵没太醒,眼皮惺忪懒散的耷拉在眼球上方,翻身坐到他腰间。把脸一个劲往他颈窝拱:“再睡会,好困。”他都不知道她昨晚照顾到他几点,又怕他摔下去,只好时不时抓一下他所在的位置,确保人还在。陆淮南掌心贴她后腰,搂住人:“今早钱夫人约了船去玩。”闻言,约莫半分钟后。阮绵打起点精神抬脸,这下比刚才好多了。他哪舍得:“你要是困,我给她打电话,就说行程取消,咱们晚点再去。”“那不成。”脑子还混沌着,肢体行动上已经有了。阮绵翻身起来,一只雪白的大长腿越过他上方,挪开道:“咱们来人家的地盘,凡事不能矫情,我先去洗漱,你也赶紧的。”话虽这么说,看到柔软的沙发时,还是想多躺会。她直感叹,人的惰性太强大了。双手撑着眼皮醒神,眼球圆鼓鼓的在转。陆淮南抱她,陷进沙发中:“老婆,咱们是他们的贵人,不是我们应承他,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立场,我们才是甲方,我们才是主导者。”“你不把钱晋安当朋友?”“朋友没有你重要,你才是跟我过一生的人。”阮绵笑,左边的虎牙露出:“人家有老婆,你想也轮不到你。”鼻尖挨了一下刮动,陆淮南佯装吃醋:“小没良心的,我帮你说话,你胳膊肘往外拐。”她摆动着胳膊:“哪有,你看我胳膊好好的。”不管他怎么说。她为人处世有自己的一套准则,最终过去也就晚了不到半个钟。一相见。钱夫人特别的会察言观色,一看两人昨晚就没休息好。迎合着阮绵跟陆淮南安排去旁边适合养生的游玩项目。港城最漂亮的当属那一片港域,国内外闻名。明晚她跟陆淮南要赶回燕州。钱夫人这次来,还给两人带了随手礼,是一只成色特别珍贵的玉镯,陆淮南的是一块收藏款名表,看这架势钱晋安跟他老婆没少在上边花功夫。起先,她是不肯收的。准确说是不敢收,太过贵重,收了那就是一份情。钱晋安:“弟妹,这礼物你跟阿南得收下,当初若不是阿南帮我输送那批货,估计我损失的可就远不止这两样东西了。”两口子的真诚打动了她。至于陆淮南动不动容,阮绵不知道。他只是说:“那就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