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又死了一个……”
他用手捶了捶自己的头:“还剩三个了。”
徐容容知道他的意思,远远的向着藏着南疆死囚的那个院落看去,不发一言。
舒庆站起身,抬手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
然后把烟杆随意往腰间一插。
像个农夫那般,低垂着头向小院走去。
但走着走着,他感觉身旁多了一个人。
“县主怎么过来了?”他有些诧异。
“从今天开始,我和舒先生一起研制解毒之法。”
“可……县主并无从医经验。”
“医理角度全仰仗舒先生,我只从药理下手。万事万物皆有他的解法,我不信找不出来!”
看着徐容容笃定的样子,舒庆的心里涌上一抹情绪。
他分不清是激荡,还是苦涩……
一切真的都有解法吗?
他活了这么多年,早已不敢确定。
徐容容在医馆呆了整日,舒庆为那些死囚施针压制毒性时,她就在一旁看着,记录着每一个人的变化。
舒庆调配的为穆戎压制毒性的药丸,她也要了过来。
在手指上碾出些药沫,轻轻一嗅就变了脸色。
“这药,他用了多久?”她扭头看向舒庆。
他没有发现县主竟然如此敏锐,知道隐瞒不下去了,只得带着苦笑如实相告:“已经用完了两瓶。”
“怎么会这么快?!”她皱起眉,“此药解法霸道,短暂压制寒毒症状后,会让下一次毒发愈加痛苦啊。”
舒庆笑笑:“侯爷不想让县主发现他身中剧毒,但因为你们已经成亲,若总是躲避不见定然会让县主起疑……因而他先前每次与县主相处前,他都会用此药拼命压制,状若常人……若不是我严令禁止他再乱吃药,恐怕此时他早已支撑不住了。”
徐容容白了脸色。
她终于找到了嫁入侯府后,他对自己忽冷忽热的根源了。
此时的她,虽然没有中毒,但心口处却还是慢慢溢出一抹寒意,揪得她心扉痛楚难当。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小院,如何离开医馆的。
她也不知自己留给舒庆的背影是多么萧瑟。
她浑浑噩噩的回到了侯府,药丸被掌心捂化,褐色的药迹染了整手。
回到星辉堂,穆戎已经不在。
门帘轻轻晃动,她似乎又看到他站在门口,在她不许洛书给白玉和白绒喂太多食物时,他眼里涌现出来的惊喜。
当时她的满心疑惑,此刻终于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