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氤氲之间,肖小四推门而入。
“哟,这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陛下嘛,怎么今日得空来这清辉堂啊?”我阴阳怪气的打趣。
肖小四噗嗤一笑,死皮赖脸的坐在我身边,道:“嗨呀,我不这几天忙嘛!你得理解我!”
我嫌弃的推了推肖小四却发现肖小四瘦的硌手,肖小四的五官生的俊朗,身材又高挑,只是太瘦了些,看起来稚嫩还像个孩子,一身龙袍都衬不住。
按理说肖小四乃是堂堂的皇帝陛下,每日山珍海味的养着,怎么都不至于这么瘦的。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反手扣住了他的脉搏,脉搏虚浮,无力,看似是体虚至此,实则并不是。
这个脉象我曾在北原前城主宋凛夫人的手腕上把过,那时宋凛正说他遇到了好大夫,使他夫人病情有了起色,但我悄悄替宋夫人把过脉,那根本不是什么好大夫,那大夫不过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宋夫人有起色的原因正是因为那江湖骗子,也就是后来的庞老大给她服用过曼陀罗散才使她回光返照。
而此刻,肖小四也是这种脉象。
我微微吃惊,但又还好肖小四中毒不深,之前我又给过他解毒丸,所以曼陀罗毒并未深入。
“怎么了?”肖小四一脸疑惑。
“你中毒了。”
此时屋内只剩下我与肖小四两个人,我与他四目相对,屋内静的可怕。
“顾卿,你…你可要救我啊!”肖小四一把抱住我。
我被勒的差点喘不过气,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递给肖小四,肖小四这才松开我。
“这是什么啊,顾卿?”
我喘着粗气,坐到了离肖小四很远的地方,才开口解释:“那是我从前在明月谷时,我师父给我的解毒丸终极版,可解百毒的金丹。”
肖小四双眼立即放光,倒出金丹一口吃了进去,看我的快心疼死,那可是可解百毒,世间只有两颗的保命丸啊!
“可是顾卿,我这到底中了什么毒?”肖小四逐渐靠近我。
“西域有白黎族,白黎族擅使毒,其中的曼陀罗毒是白黎族代表毒之一,虽是慢性毒,但极易上瘾,而且无色无味,混入饮食之中不易被发现,一般的太医根本察觉不出来。”我喃喃道。
“曼陀罗?”肖小四皱眉凝思,好一会儿才淡淡的说,“看来以后呢日常起居必须得注意了。”
我见他并未提及严查下毒者的事,补充道:“你可知下毒者是谁?”
肖小四苦笑一声,眸光满是无奈,又遗憾的说:“还能有谁呢?偌大的皇宫内,也就母后希望我早点死。”
我见肖小四如此,心中也是一阵酸楚,虎毒不食子,太后却一心想置自己的亲儿子于死地,皇权真的比亲情还要重要些吗?
“你不会有事的。”我轻轻道。
肖小四抿唇一笑,尽是少年的肆意洒脱,道:“今早早朝时商誉还没来上早朝,可见周炎下手之重啊。”
“不来才好,早晚让商浊雨替了他的班儿,”我抚弄了一下衣袖,“太后那边儿可能是因为商誉这事有些急了才兵行险招使下毒这招的。”
“急了才好,我已经忍了十五年了,朝堂里也该是我的地盘了。”肖小四捏着茶盏,骨节微微泛白。
阳光落在肖小四的肩上,这个帝王不再稚嫩。
“周炎当众殴打商誉一事激起很大的风波,你若一直视而不见未免太奇怪,打压一下吧。”我道。
“我知道,否则我也不会晾着周熙舞那么久不曾召幸。”
“商浊雨那边儿来信儿,说是已经搜查了数十条商誉多年来的罪行,我们该动手了。”我冷漠道。
本来即便是搜寻到了商誉的罪证,商家树大根深,就光凭那些罪证是绝不可能一下扳倒商家的,可太后沉不住气,有了太后给皇帝下毒这一绝杀,商家已经覆灭了。
“把曼陀罗毒的信儿透给周炎,借刀杀人方为上策。”肖小四目光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