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倾颜的一席话尽显大家风范,既岔开了话题给了肖小四台阶,又保全了韩奏等人。整个人如同璀璨明珠,十分耀眼。
而看一眼荣绾苏,她仍旧沉浸在方才献舞的失落情绪中,明明是顾盼生辉的枝上芙蓉,看起来却那么零落暗沉。
菊花酒呈上来的时候,就连肖小四也忍不住赞韩倾颜一句:“朕闻着就是极好的酒,倾颜是何时学会的酿酒?”
韩倾颜莞尔一笑,没有回答。
……
借着醒酒的时间,我出来透口气,此时的御花园里栽满了各种菊花,皓月之下,成堆的菊花也不那么凄凉。
“丹儿,你看这菊,靖节先生曾夸它是花中隐逸者,可宫中的菊哪能做隐逸者呢?”
“娘娘,奴婢不懂什么叫花中隐逸者,奴婢只知道娘娘方才不该替陛下解围的,否则说不定皇后之位就真是娘娘的了。”
“丹儿,慎言!”韩倾颜叹了口气,“你不明白的,若是栀子还在,栀子一定会明白。”
“风大了,奴婢回去给娘娘取一件披风。”
万籁俱寂,只有一束明辉照在韩倾颜姣好的容颜上,她亦是抬头望着皓月,那么孤独,那么凄凉。
宫中的菊花做不了隐逸者,她也一样,也被囚笼一般的宫墙束缚着。
“宁愿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纵使宫里的菊花做不了隐逸者,可它仍旧有它的气节。”我笑着走过去。
韩倾颜见到我,立马笑了笑,道:“一时感慨罢了,倒让顾先生见笑了。”
“我是说你,纵然做不了隐逸者,倒也不失气节。”我将手里的菊递给她。
她伸手接过,放在鼻尖嗅了嗅,道:“顾先生总能将话说到倾颜心坎里。”
我咳了一声,想起栀子的那件事,心中不免有些愧疚,道:“栀子那件事,怪我,是我食言了没揪出真凶。”
说起与她一同长大的栀子,韩倾颜酸了鼻子,眼中朦着一层泪花,压着哽咽的声音,道:“那个傻丫头是为我而死,今日的菊花酒还是栀子去年同我一起酿造的。”
我的愧疚感更多了,只道:“宫里的事从没有哪件是真正清清白白的,你要好好的才不辜负栀子。”
“这些话安乐公主也同我说过,我已经想明白了。”
我点点头,并不惊讶,萧芷柔那个家伙就是这样,看起来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心思最是柔软细腻。
不过她在昨天就离开金陵了,想到这里,我又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果真每逢佳节倍思亲。
“娘娘。”
丹儿的声音又传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选择先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