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一直没敢开口。
却不想,方才硬着头皮尝试……居然真的有用!
承影暗暗偷笑。
便是他家殿下如今受蛊毒所累,但潜意识里还是一直在想着沈小姐,哦不,永安郡主。
没见殿下这几日但凡有机会便要将那金烟甲露出来,奈何就是没人敢提,殿下自然也不好主动提起,所以……赤霄这看似冒犯的话,其实是大大的马屁。
拍的恰到好处。
翌日,大雨倾盆……
秋雨冰冷至极,已经开始带着寒意,外边的车队,每辆车都配了竹席与草帘,犯人们用竹席草帘小心翼翼将车上的货物盖的严严实实,在雨中艰难前进。
他们所在之处地势低,要想晚上能寻个安全的地方休息就必须继续赶路。
外边下雨太冷,沈柠让七月将那刚生产过的妇人和婴儿带到了她车上。
那妇人是前日刚换的衣裳,一直在车上被丈夫拉着没走路,并不算脏,但她刚生完孩子身上还没干净,被带到马车上后愣是不敢进去坐下,还是沈柠不得不板着脸命令她坐下,妇人才抱着怀里的婴儿忐忑不安的坐在了紧邻马车车帘的地方。
有厚实的车帘挡着,车里倒是不冷,也足够宽敞,七月与术赤炎还有沈青柏都在里面也不觉得挤。
沈柠看向妇人怀里的婴儿,笑着说:“圆乎了些。”
妇人严寒热泪不住道谢:“多亏郡主娘娘恩德,我们一家没齿难忘。”
自她生产后这几日,虽然每次都和往常一样吃着差役和商队发的窝头,可每顿饭,郡主都会让人给她送一大碗热汤过来,碗里总是几大块肥肉。
也多亏了肉汤,她的奶水还算充足,孩子才能活下来。
否则,便是顺利生产,可若她都没什么吃的,本就瘦小的孩子怕是也难以生存。
沈柠逗了逗小婴儿,被小婴儿抓住手指,只觉十分新奇愉悦。
她让七月拿了几块厚实柔软的棉布并一个针线盒子出来送给那妇人:“这些都是裁完衣裳的边角料,你拿去给孩子做几身衣裳。”
小婴儿身上还是当初接生时裹得布,现在还不太会动裹着布勉强可以,可如今一日冷过一日,孩子也会慢慢活动开来,裹着布总不是回事。
那妇人微颤抖着接过柔软的布料,满心感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时,却见那宛若天人的郡主娘娘又笑吟吟将一个小银锁放到婴儿的襁褓中:“出生在流放之路上,出身艰难坎坷,希望她往后余生都顺遂平安。”
“郡主娘娘……”
妇人抱着孩子踉跄着就要磕头,沈柠连忙将人扶住:“咱们一路同行也算我与这孩子的缘分,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等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大雨终于停了。
流放队伍在天黑前终于找到了一片树林栖身。
进了树林,寻了处平坦避风的地方,沈青柏下车指挥流放队伍安顿下来。
商队管事也带着伙计们在外边指挥。
那些车子围了一大圈,恰好能挡一挡秋雨过后的寒风,中间一排车子,将竹席草帘挂上,将营地隔成男女两处。
外边的犯人都被大雨淋得湿透,如今好不容易不下雨了,商队管事令所有人生火烘烤衣服,虽不至于脱得有伤风化,但肯定会有些不便。
人一直赶路活动着还好,若是停下来后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在深秋过一夜,肯定要病倒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