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志诚还没想明白呢,便听得伍冲又道,“密道是曹家三爷院子里的,那应是曹家三爷命人挖的。
听闻曹家三爷同首辅大人关系最好,想来是听首辅大人吩咐做事,首辅可否告知下官,这密道是何作用,知道的究竟有哪些人呢?
事关老夫人和令公子的命案,下官不能不查个明白,或者请首辅允下官将你们三房的人提过来问一问,曹三爷总不能亲自动手,总是会有些下人知情的。”
曹志诚很气,气伍冲的冷嘲热讽,气曹老三的隐瞒,更气这府中下人竟与他离了心,哪怕是分到三房的下人,那也只有他这一个主子,他们竟瞒着他。
曹志诚还很惊,府中真的有内鬼,否则便是顾逍无意中知晓这密道,若无清楚曹家布防的人带路,从三房到母亲和承望的院子,路上也会被人发现。
他尚且还有理智,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可伍冲今日就是奔着这个来的,案是他报的,他能阻拦伍冲查案吗?不能。
若撤案自己查,那丧事就得马上办,可迪戎那边的消息没传来,戚家的人也没那么快到京城。
况且,伍冲那话就是打个过场,在他思虑间,三夫人以及三房的几个重要管事都被大理寺官差带了过来。
大理寺办案,没有首辅示意,护卫也不好拦。
曹志诚只能阴沉着脸看伍冲问话三房,当听到三夫人说早上才发现那个密道时,他气得一口老血险些吐出来。
这个蠢妇,去找他就不能说明是何事吗?
害得他以为她又是为那点子小事打搅他,若他在伍冲来之前就知道密道,他何至于这样被动。
等听曹三爷的亲随说,他挖地道只是为私会城南曹家的二夫人时,那口老血涌到了喉咙口,心跳又剧烈了起来。
刺客是谁,内鬼是谁,三房的下人不知道,伍冲也没打算继续审下去,影影绰绰最能扰人心。
看着曹志诚猪肝色的脸,伍冲嘴角牵了牵,他想起出发前,林舒靠近他耳边叮嘱,曹志诚身子不好,气不得,气狠了会死。
但他现在对谢酒还有用,死不得。
他轻蹙了下鼻,好似鼻尖还萦绕着她身上独有的药草香,心情甚好地带着官差们离开了曹府。
曹志诚会依据这密道疑神疑鬼想到什么,又会同城南曹家闹出什么样的龃龉,曹家内部能不能因此分崩离析,他们只需坐山观鬼斗便是。
嗯,他得快些回去,将这里的事亲自说过林舒听。
一个时辰后,谢酒就从林舒口中得知了曹家发生的事,她莞尔一笑,“你替林老夫人看诊时,顺道也将这些说给老大人听吧。”
“好。”林舒也笑,“手伸出来。”
谢酒听话地伸出胳膊,任由林舒替她把脉,她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似有光芒从脸上绽放。
片刻后,林舒将手放下,替她理好衣袖,微微颔首,两人会心一笑。
林舒感叹,“你近日越发好看了,更柔和了。”
“你近日也是。”谢酒回着打趣她,看来她最近和伍冲进展良好。
这次林舒倒不扭捏,两人说了会私房话,林舒才起身去往林家。
接下来的日子里,谢酒除了去看过一次楼祁,一次林老夫人外,再没出过门,倒是三个娘家的人时不时的来逍王府陪陪她。
曹志诚那头也算消停,谢酒难得过了一段清净的日子,转眼便等到了顾逍回京。
顾逍进宫述完职后,便赶回了府中,已有一月不见妻子,他想念得紧,见面就将人拥进了怀中,附身去寻她的唇。
却被谢酒用手抵住了。
迎上顾逍不解的眸光,她抓着他的手,缓缓地、轻轻地贴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眼里盈着泪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