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莞尔一笑:“我也只不过是为了有口饭吃罢了,我父亲已经去世,母亲一个人养家,家里有年迈的老祖母和年幼的小妹,正好我又喜欢做这一行。”
董入点点头:“理解,生活不易。我也就是靠着祖上有点基业留下来,所以才能过得这么随心。要是我出生在袁姑娘这样的家庭,还不知道能不能混上饭吃,更别说像你这样成为家中顶梁柱。现在我对你的敬佩又加了一层。”
董入叫二和上了酒,敬了袁清满满一杯。
袁清抿了一小口,继续聊道:“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容易。就像贾正这样,虽然看着强悍,谁能想到飞来横祸命丧他乡,这里没人知道他从哪来,也许家中妻儿老小都正等着他归去。”
董入听到袁清这么说,心里起了一丝愧疚:“袁姑娘心善,我倒是没想到这些。说实话知道他被人杀害的时候,我想的是他这样性情暴戾之人,被仇家找上门也不稀奇。你刚才这么一说,我才明白人并不是简单的一个人,他的身后也有着父母家人惦念。跟你的心怀相比我真是惭愧。”
“说起这个,二和说你上次和贾正差点打起来,把他给吓坏了,幸好你明理没有跟他这种人一般见识。”
董入不好意思地道:“哪里哪里,当时我也有些冲动了,幸好大家拉住了,不然我就跟贾正成一样的人了,枉费我读了那么多圣贤书。”
两人就这样边聊边喝一个晚上。
董入的情况倒是很简单,几年前在书院读书时认识了两个玉县的好友,这次来就是想聚一聚。之所以没去住上好的客栈,是因为这里离朋友家更近,环境也更幽静。
第二天沈泰来跟在董入身后去了他朋友家,证实了他所说的情况都属实,而且他们见面时无非就是讨论书籍,喝喝酒,叙旧,谈笑风生。从董入的言行举止来看亦是从容悠闲,不像是刚刚徒手杀过人的样子,除非他是个内心与外表截然不同的高手。
袁清起床时正好看穆玉提从大堂走出去,她让二和把二号房门打开。
每个房间的格局都是相同的,坐北朝南,方方正正,门口进去是一张桌子四张凳子,桌上一个茶壶四个茶杯。
床在左边。
穆玉提的被褥上沾着不少棉花,二和说过穆玉提是做棉花生意,每次浑身沾满细细的棉花。
床尾放着一个胡乱收拾的包袱,只是一些简单的衣物,没有发现任何纸质的物件。
沈泰来跟了穆玉提一整天,他在乡下的棉花地里看了一天棉农摘棉花。
袁清问二和:“贾老板可曾说过自己从哪里来?”
二和想了想:“他刚来时我听出一点乐州口音,我还问过这位客人可是从乐州过来的,不过贾老板当时没有回答我。”
“那你帮他收拾房间时,可有见过他包袱里除了衣服,还有没有别的东西?尤其是钱财之类的贵重物品。”
二和急忙连连摆手:“不不,我可不敢去看客人包袱,我们都吩咐客人把贵重的东西随身携带,不然要是丢了或者少了我就说不清楚了。”
袁清笑道:“我知道你是个老实人,只是问你有没有碰巧看见而已。”
二和像是想起了点什么:“我倒真的看见过,那包袱里面有一张卷起来的纸,但我没看到上面是什么。”
卷起来的纸,多半是画像或者地图。如果是信件,人们习惯折叠起来保存。
贾正死的时候包袱里并没有这张纸,它随着财物一起消失了。
陆青云只同意袁清住进客栈里便于查线索,驳回了沈泰来的请求。
沈泰来回到了客栈,在街上拿着贾正的画像问了一下午,毫无收获。
袁清住进了二楼的四号房,也就是贾正的三号房隔壁。她让沈泰来试着从外墙爬进来,沈泰来看着空空如也的墙壁,绝望的问:“这怎么爬啊?连个落脚抓手的地方都没有,我的轻功也不可能一下跳上去啊!”
“可是凶手就上去了啊!”
“那凶手肯定功夫比我厉害多了,比你都厉害了!”
“那假设你已经进了房间,你会用什么方法杀人?”
“那还不简单,对方又不会武功,我一下就能拧断对方脖子,或者用刀更快!”
“凶手用比我们两个还厉害的武功上了墙,却用最弱的手段——捂死贾正,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