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杂种,竟然连杀我四个兄弟,老子不将你碎尸万段,便不叫苗南天!”
怒骂声里,苗南天面目扭曲狰狞,他一步纵出数丈,随后双掌饱提真力,咬牙切齿的走向庞冲。
却见口吐鲜血的庞冲忽然发出一阵狂笑,他缓缓挣扎着站起,看着焦成远厉声道:“就算要死,我也会拉着你们一起!我庞家满门数十口,都还在等着你下去给他们陪葬啊!”
焦成远闻言,眼神浮现一抹惊恐,随即又嘿嘿一阵冷笑道:“老子已经知道,你一定就是当年庞家的漏网之鱼,不过那又如何,现在二对一,你根本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原来他只是你的仇人,并非官差捕快!”苗南天咬牙切齿的道:“焦成远,看来我们之间的账又多了一份了。”
焦成远目光一闪,冷笑道:“苗兄不必废话,先将他宰了,银子再多分你两万两,如何?”
“老夫好心收留你,你非但不感激,还色胆包天睡了我的女人,如今更引火上门,白白折了我四个兄弟,这两笔账的确要与你好好算一算!”苗南天冷哼一声,目光如刀盯着焦成远,“你也身负重伤,料也不敢动什么歪心思。”又望向几乎站立不稳的庞冲,冷声道:“小杂种,领死吧!”言罢提掌便要劈向庞冲。
岂料他还未动手,庞冲便已猝然发难,他蓦然欺身而起,左掌发刀招,右手化剑势,刀剑之劲狂风般攻向苗南天。
庞冲虽被一掌震碎了半边胸骨,但他身负自在心法内功,无论体魄还是内力运转都异于常人,所以心脉和几处重要经脉受创较轻,暂时还能勉强运转功力。而他在逼命之际,心知若要杀死焦成远,就必须先解决苗南天,所以他当即抢先出手,意欲先发制人。
苗南天不料庞冲受了自己全力一掌竟还能有余力抢攻,当即又惊又怒,只得挥动双掌见招拆招。初时他还能游刃有余,但十几招一过,庞冲攻势非但不减迅猛,反而越发凌厉诡异起来。他以掌为刀时,刀招大开大合中却隐藏毒辣刁钻;以指化剑时,剑势张狂邪意,且他双手刀剑之势更能随时变换,简直让苗南天应接不暇防不胜防,惊心之下更添暴怒。
原来庞冲心知以眼下的情况,自己绝难久战,而且苗南天无论功力还是经验都明显要比他高出甚多,自己唯一的机会便是速战速决,用心意刃诡谲难测的招数寻找机会一击而中。当下便果断施展出当初自己认为太过狠辣诡异而不愿轻易使出的刀剑之招,果然让苗南天一时无法适应,只能且战且退,虽有防守之力,却无还手之功。
要知当年那位佝偻老者和那名嚣狂邪意的蒙面人,他们传授给庞冲的刀法剑招皆为攻敌夺命之式,尤其是剑法,不但杀气张狂且无比诡谲邪意,真正虚实难辨又无章法可寻,再加上心意刃的凌厉锋锐,可谓相辅相成如虎添翼。
饶是苗南天功力精湛杀人无数,此刻面对诡刀异剑之招,渐渐也觉力不从心,左支右拙之下,被庞冲一记剑指戳中腰肋,剑劲入体,顿时多了一个血窟窿。他厉吼一声,正欲出掌反击,肩头又被掌刀劈中,一大块皮肉连同肩衣同时被削掉,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苗南天逼不得已只得胡乱怒挥双掌,将上身防守得密不透风,岂料腹部一阵剧痛,又被庞冲贴身一记顶膝撞得几乎五脏离位,差点连晚饭都吐了出来。
苗南天怒不可遏,空有一身深厚功力,却在对方怪异凌厉的快攻下不但无法占得先机,更毫无主动出手的机会,愤怒之下越发方寸大乱。突然间他疾退丈许,意图与庞冲拉开距离,不与他近身缠斗。
岂料庞冲却如跗骨之蛆,竟紧跟着贴身而至。苗南天对他心意刃的招式极为忌惮,怒提内力,疯魔般挥荡双掌,以雄浑劲气护住周身。
庞冲虽攻势连绵迅猛,但体内真力却在极速耗损,尤其胸膛的伤势更让他雪上加霜,可他依然牙关紧咬,两人在院中一攻一防近身缠斗,庞冲血浸衣衫乱发飞扬,模样状似癫狂。
苗南天一边全神应付庞冲的凌厉快攻,一面恨得牙痒痒,暗想:“此人年纪虽小,可一身武功却如此诡异厉害,当真难缠得紧!我隐藏在此多年,几乎无人清楚我的身份,今日若被他逃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正暗忖间,忽然察觉庞冲攻势虽依然迅疾,但力道却大不如前,当即心头大喜:“料想这小杂种也是强弩之末了,正是趁机结果他的好机会。”
苗南天顿时精神大振,雄浑内力催动,一时掌影如山上下翻飞,逐渐将庞冲逼退近身范围。
庞冲口中涌出血沫,出手已见疲软。
远处的焦成远冷眼旁观,同时察觉激斗中庞冲的异样,他眼珠子一阵乱转,忽然眼神一冷,心中已有主意。
激斗中,庞冲一招剑势走空,正欲起腿踢向苗南天右腰破绽处,但心念虽起,内力却运转不及,那一腿便踢得疲软无力。苗南天瞧准时机,弓腰进步,一招“野马分鬃”,双掌交错拍出,猛然击中了庞冲胸腹之间。庞冲再受重创,脚下连退一丈,顿时气血如沸,脑中轰鸣如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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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南天厉笑一声,猱身而上,不待庞冲丝毫喘息,双掌如风如电,瞬间将他双手手腕擒住。
庞冲神昏智迷,只觉双手经脉中猛然窜入两股凶猛内力,直欲摧入肺腑!他浑身汗毛炸起,已知到了命悬一线之时!当下再无其他办法,只得猛吸一口气,拼力运起体内残余内力,准备与苗南天拼斗内力。
刹那间,两人凌眉怒目四手相握,两股内力在手腕间不断冲撞交缠,一时互不相让,竟成了胶着之势。
但苗南天功力却远比庞冲深厚,后者重伤在身内力不继,短短数息之后,他脸色一片煞白,额头冒出豆大汗珠,脚下连连后退已呈败象!
苗南天面目狰狞,目中凶光毕现,他只需再猛摧内力,庞冲便会经脉尽断而亡。
在此消彼长之下,庞冲内力飞速耗竭,脸色由煞白转为蜡黄,口中血涌不止。
他悲愤万分,更后悔不已。
焦成远见状,神色一喜纵身而来,大笑道:“苗兄果然威风不减,小弟当真佩服,我这就助你一臂之力。”
说话间,他短刀一翻,却突然刺入了苗南天的腰肋,同时用力一转。
苗南天登时惨叫一声,两根肋骨瞬间被绞断。他内力顿时一泄,急忙撤掌挥向焦成远,后者却一巴掌抡在他脸上,将他扇得噔噔噔连退三步,几乎一头栽倒。
苗南天满脸不可置信盯着焦成远,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庞冲却浑身一软,顿时瘫倒在地,简直无异于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他瞪大双目,也死死望向焦成远。
苗南天目眦欲裂,捂住腰间血流如注的伤口,厉声骂道:“你……你这狗贼……竟敢暗算我!”
“我不杀你,你难道就会放过我吗?”焦成远连连冷笑,脸上现出阴狠之色,道:“你当着我的面杀了那个女人,真是好大的威风!但你可知,你那个女人水性杨花风骚至极,本就是她先勾引我的,可你却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想要除掉我,真是可笑!”
苗南天怒不可遏,但那一刀已经重创了他的肺腑,一身功力再也施展不出。他脸色惨白,哆嗦着怒骂道:“焦成远……你这忘恩负义的狗贼,你不得好死……”
焦成远却阴恻恻地冷笑道:“如果不是这小子突然闯进来,你们五个对付我一个,我是绝难活命的,这可真是天不绝我,你又能奈我何?”苗南天闻言,只恨得面目扭曲,偏偏说不出半句话来。
焦成远冷笑道:“你继续骂,我先宰了这小杂种,再来料理你。”
他忽然转头看向奄奄一息的庞冲,嗤笑道:“小子,如果没有你,现在我只怕早已是一个死人,就冲这一点,我可以你死得痛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