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她今夜第二次彻底沉默。
宁怀之显然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是从不深究,这种距离感反倒让她觉得心安。
后半程这件事就像被翻篇了一般,宁怀之为她倒了杯茶,他的大氅也就这么披在她身上,车下的暗格里温着金丝炭,她的衣服渐渐干透,只剩潮湿的长发。
“今日报考,可还顺利?”
“嗯。”宋诗婉点点头,将赵念可找茬一事轻轻带过。
她原以为宁怀之愿意赵念可四处立自己的王妃威风,便是心悦于她,可方才看他对赵斟的态度,若赵念可是他真心喜欢的女子,又怎会在她父亲面前堂而皇之地搂着旁人。
“太学招考,素来严苛,可有信心?”
宋诗婉点头:“既然已报名招考,定当全力以赴,只是不知,太学学子家境参差,招考是否公平?”
“自然。”宁怀之沉声,提及招考,他神情之中便带了几分严肃,“太学招考无关家世,应确保公正,届时,天子与我,皆会巡考。”
宋诗婉看向他。
宁怀之也会去?
难怪提及招考,太学里许多女学生都十分兴奋,原来是为了他。
马车停下,杜赤开门,宋诗婉先出去,待看见外头景象,一愣:“为何是宁安王府?”
大氅有淡淡的松木香,宋诗婉被香气包裹,瞬间不得动弹。
她还僵在那,便感觉自己被宁怀之揽进了怀中。
宋诗婉不知他要做什么,眼前一片漆黑,低头时只能看见他官袍的带銙,映着微弱的光,十分亮眼。
她从未和男人这般肌肤相贴过,哪怕是景承衍,也只是日常相处中的短暂触碰,一直有所保留。
可今日,被宁怀之按在怀中时,她除了慌乱无措,却总觉得不受控制的心跳中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而她也并未觉得他此举有何冒犯之处。
思绪在脑中不过一瞬的功夫便飘散,车外脚步声逼近,她紧张地攥紧了袖口,便听宁怀之的声音自胸腔传来:“自然些。”
闻言,她松开手,近乎是同时,马车门被人从外打开,杜赤站在一旁,看向几步之远的赵斟。
“这位是……?”赵斟视线立刻落在他怀中。
看得出来,是个女子,整个人都裹在大氅中,只露出一个侧脸。
夜太黑,他看不清那女子的模样,可见那二人紧紧抱在一起,身后的守卫全都低下头去,生怕冒犯了宁怀之。
宁怀之未答赵斟的话,只道:“赵宰相已看过,可放心了?”
“素闻王爷不近女色,看来传言也不可全信。”赵斟一直盯着宋诗婉,语气中似乎还带着淡淡的不满。
宋诗婉听了这话,想起赵念可今日在太学的种种,立刻便明白了赵斟此时的不满究竟为何。
自己女儿爱慕的对象,全京都人人皆知二人之间关系匪浅,如今却当着他的面抱着另一个女子。
宁怀之未将他的情绪看进去,杜赤关上门,策马离开。
不知走了多久,宋诗婉还在宁怀之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