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应该知道王爷在这天朝的地位,方才你的那些话,便足以要了你的命。”
景承衍一愣,反应过来时脊背发凉。
“不不不,我方才那些话,只是同诗婉开个玩笑。”
这借口,也够荒谬。
“摄政亲王的玩笑,也是将军能开的?”
杜赤常年跟在宁怀之左右,他身上的气场不比那些厮杀于战场的人差,景承衍被他吓得一愣一愣,灰溜溜行礼欲跑。
“景将军,我最后再提醒您一次。”
杜赤看着景承衍的脚抬起又放下,轻笑道:“圣上已经拟旨为王爷和宋姑娘赐婚,宋姑娘往后便是宁安王府的王妃,王爷宠王妃,不喜见旁人纠缠于她,你明白么。”
“明……明白,明白。”
杜赤三言两句,景承衍便已溃不成军,他走时还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从前他一直认为,宋诗婉不论跟谁有关系,都只是他和宋诗婉之间的事。而在他那,宋诗婉一直都是从前那个好拿捏的小女子。
可今日杜赤的话像是醍醐灌顶一般将他惊醒。
如今的宋诗婉,是太学招考第一,是未来的宁安王妃。
纵使他对自己与宋诗婉的情谊再有把握,也万万不可挑战宁安王的权威。
让宋诗婉回心转意这件事,只怕还要循序渐进,曲线攻之。
毕竟只要天子给宋诗婉的那张“择婿”的圣旨还作数,他便还有机会让她去找天子放弃宁怀之,重新投入自己的怀抱。
宋诗婉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指责愣了一瞬,拧眉看着他。
景承衍似乎觉得自己语气还不够严厉,没有引起宋诗婉的重视,接着道:“你是一个女子,理应三从四德,和王爷搅和在一起,传出去外头的人会怎么说你我?!”
宋诗婉闻言,忽地嗤笑一声。
她还以为景承衍是因为还没拎清自己的身份而出言教训自己,却没想到他事到如今还全然将自己当个主人。
这份自信,只怕一般人还学不来。
“景承衍,我和你又是什么关系,我的事,和你搭不上边吧?”
“我……”景承衍一哽,看着她,神情愤懑,“宋诗婉!你之前一直是我景家未过门的正妻,你都忘了吗?”
“景将军也知道那是从前,都多久的事了,圣旨赐我与景家再无瓜葛,我的事,轮不到景家管。”
景承衍观宋诗婉神色,她从始至终平淡得可怕,一点未见惋惜、怀念,亦或是任何深情。
他不可思议之余有些挫败,莫非宋诗婉真的对他再没有一点挂念?
这怎么可能?!
他们二人之间的情谊,不知胜过宁怀之多少倍!
“诗婉,你以为王爷会真心喜欢你么?男人都是一个样,不过爱你的皮囊,他也绝不会给你正妻的名分,等你深陷其中之后,你便会知道我对你的爱才是这世上最深的!”
“呵,爱皮囊这话,景将军应该说给自己听。”宋诗婉双手抱胸,不想再和他纠缠,“不仅是这句话,还有贪财好势,这些,我都送给景将军。”
真不知道景承衍是如何堂皇地说出这种话,这世上伤她最深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宋诗婉要走,景承衍欲上前拦下,她挑眉:“事到如今,景将军不会还觉得自己是我的对手吧?”
闻言,景承衍忆起宋诗婉离开景府那日的情景,下意识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