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悬,风送进来院子里杜松的气味。
格外安宁祥和的春夜。
白色的虚影立在床前,逐渐凝聚结实成人形的灵体。
担心他在学院认床,被子和靠枕全是入学时从家里带过来的。
“怎么又踢被子了?”关郃低声说完,叹了一口气。
只盖住肚子那点位置,半点也不怕着凉。
侧着睡的,半边软嫩脸颊肉挤在枕面上,鼻尖不知道是冷还是热得泛粉。
睫毛耷耷地覆合,睡得沉。
关郃伸出手去想掖被子,动作却忽地顿住。
作为睡衣的薄长衫,是去年商城服装区开通的时候买的,当时是夏天,卖点就是丝绸用料、单薄透气如蝉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久了,洗得次数一多,变旧后过于薄了?
不是宽松的裁剪,略带垂坠感但也还算贴合身体曲线。
导致月光下几近透明的白色长衫暧昧不清。
原本是不显眼的,现在在冰冷空气里,一点点晕红弧度微鼓,安安静静地随呼吸起伏。
肉圆的,像软粒石榴。
关郃想起来,难怪傍晚浴池外守门的艾尔德兰,当时脸色变了,非要让水鹊披他的外袍。
他慌忙地给水鹊掖好被角,齐齐整整的,连脖颈也盖住。
关郃莫名其妙感到口干舌燥起来,心跳声鼓动如雷,像是迫不及待要从嗓子眼里蹦出。
掖被角的手掌无端冒出汗。
他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脑子浆糊似的。
又粉又红的,占据了整片脑海。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的呢?
关郃手足无措,很忙,不知道想忙些什么。
于是表情木木呆呆的,好半天想起来原先的目的。
从商城里兑换了药油,给水鹊白天酸软的腿按捏。
不然明天的课程也不知道水鹊能不能坚持下去。
关郃不知道别人玩这个游戏是不是这样。
别人抽卡抽中的人物也这么难带吗?
最开始的时候,那样小小的一团,长尖牙了还要半夜疼得哭,脾气挺坏的,和其他兄弟也相处不好。
要担心生病,要担心磕到碰到,要担心嘴巴一抿就啪嗒啪嗒开始掉眼泪。
反正关郃没养过这样的。
他之前有在想,如果这是真实的,要是他有这样一个弟弟,也不错……
很长一段时间关郃都抱着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