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汉宁风尘仆仆,轻敲房门,结果当着众人的面吃了闭门羹。
是怄气也是脾气。
依着沈凤舒执拗倔强的性子,她必定误会了他的用意,以为他嫌她碍事,嫌她没用,才把她独自留在许府。
众人觑着王爷暧昧不明的脸色,悄无声息地退出院子。
临近黄昏,暖光透过窗户照入房中,沈凤舒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悉悉索索的声响全都消失,她才打开房门。
果然,周汉宁还坐在廊下,离着门口不近不远,身穿锦缎长袍,带着一脸疲倦又放松的神情,见到沈凤舒走出来,他的眼中涌现一抹闪耀的亮色。
沈凤舒心里闷闷的,不想发脾气,也不想长篇大论,淡淡开口:“几日不见,王爷辛苦了,为何不去休息,还留在这里。”
“守株待兔。”
周汉宁说完笑了,俊朗的脸庞晒得有些暗沉,目光却清明透亮。
沈凤舒不理会他的玩笑,推着他进屋去了,面无表情地给他擦手擦脸,他脸上的皮肤粗糙了不少,想必是天天风吹日晒。
周汉宁一言不发,默默看着她。
她给他倒了茶,他也不喝,只把茶杯握在手里,轻轻摩挲。
窗外黄昏无限好。
周汉宁望着她忙来忙去的背影,道:“过来坐下,有话慢慢说。”
沈凤舒依言落座,垂眸不看他。
“之前走得匆忙,没有和你交代仔细,这些日子还习惯吗?”
沈凤舒淡淡开口:“没什么不习惯的,给吃就吃,给住就住,什么都不是我能做主的事。”
周汉宁伸出手去,温热的掌心覆在她手背上,她轻巧地躲开了:“王爷累了吧,不如早早沐浴休息。”
周汉宁疲倦地揉揉眉心:“本王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消气?”
沈凤舒望着他眨了眨眼:“我没有生气。”
“我初来沧州,不能什么都不做,总要给皇兄和朝廷一个交代。”周汉宁避重就轻,解释一句。
沈凤舒毫无反应,像是没听到一样。
周汉宁想她一时半会也消不了气,索性也不啰嗦了。
两个人又恢复到了同吃同住同睡的日子,沈凤舒如常做事,话少的可怜。
周汉宁和许大人倒是有很多话说,还一起喝酒聊天。
弯月如钩,星星黯淡。
许敬天和周汉宁对酌,谈笑风生直到深夜。
许大人喝醉了,被搀扶着回了正院。
周汉宁脸上通红却是没醉。
沈凤舒没等他,安安静静睡在床里侧,身后传来阵阵响动,也只当没听见。
又是酒味……他们真是好兴致。
周汉宁靠着她,仰面平躺,呼吸粗重,半晌才道:“三天后我要去城外的营地,这次我会带你一起,所以不要再怄气了。”说完,他靠得更紧了,几乎整个人压下来。
沈凤舒翻身,睁眼看他,郑重其事道:“希望王爷说到做到,”
周汉宁笑笑,呵出一口酒气,埋头在她的颈窝,语气缠绵:“我,说到做到。”
他整个人都在发烫,沉重的呼吸更烫,沈凤舒推推他道:“王爷何时喜欢饮酒了?这样不行……我去沏醒酒茶来。”
周汉宁压着她不许她动,嗓音低哑:“我没醉,我很清醒,不信你考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