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不光百姓知道,身为曾经闯军沈炼、裴纶、封堪钰更是无比清楚。
见李辛不走,沈炼也真急了。
他给裴纶暗中使了个眼色,就要合力带李辛强行离开。
“先生!真得走了!我怀疑,带兵来的就是闯军悍将郝摇旗。”
“其人生性残忍,粗鲁不堪,深恨我们叛出闯军,一见面便要杀人。”
“快些走吧!再不走,真来不及了。”
他说着,一手抓住李辛的一侧胳膊,并示意让裴纶去抓另外一侧。
无论如何,先跑了再说,甭管跑过跑不过。
岂料李辛呵呵笑了,脸上莫名带了寒霜。
“沈炼,十七年前我受制于人,没有办法,坐视整个皇陵镇覆灭,数万人死在那天,已犯下大错。”
“今日我若还是扭头逃跑?如何对得起皇陵镇上空数万冤魂?”
“放手!”
李辛轻喝一声,竟挣脱沈炼。
沈炼大惊。
要知道,自己虽已年近五十,但十七年戎马天下,身手丝毫不曾减弱,甚至比当年还要勇猛几分。
怎么竟被手无缚鸡之力的李辛轻易挣脱?
尤其,李辛说话的同时,往旁边的裴纶看了一眼。
裴纶居然站在原地,连动手都不敢动了。
娘啊!
这是什么眼神,怎么看我一眼,好像我身上一切都被你看的精光?
“爹……”
封堪钰见状,拧着眉头还要再劝。
“休得聒噪!”
“我再说一次,你们全都走,我一人在此拦住他们!”
李辛又看了儿子一眼,让封堪钰也愣在原地,一阵心惊。
这是何等的豪言壮语,何等的气势压人。
爹,你一个人就能拦住近万骑兵?
可他竟再不敢开口反驳什么,只是急的满嘴钢牙都要咬碎。
“先生不走,我们也不走!”
“没错,誓死追随先生!”
“跟他们拼了,妈的!十七年前咱们就没跑,如今在咱们的地盘上,还要受人欺辱?”
谁知,众人也被李辛的话激起血勇,竟都不打算逃离。
甚至还纷纷捡起地上的洋镐铁锨,一副要和闯军拼命的架势。
唯有沈炼快要气死了。
搞什么啊!
先生!
这刚救出您来,您就不把自己的小命当回事了?
可您不当回事,别害了满场上千个无辜之人啊。
若对方真是郝摇旗的话,必要全部屠光,一个不留。
怎么十七年没见,您变成这般顽固不化的愚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