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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三十 这国家终将崩裂（第1页）

苏格兰，英伦的天气好像总是如此糟糕。

从皇室大宗中不甚起眼的春姬系里被挑选来镇守苏格兰军府的郑昭天，无语的穿着披肩风衣，与海军陆战队的士兵巡查着爱丁堡军营的情况。

与其他镇守们不同的是，郑昭天是第四代里的新锐年轻人，在南京上学时成绩优异，

苏格兰人对于从遥远彼端来的王子并不是特别感冒。

这个王国的王冠，完全是由于郑诛和当年购买了整个苏格兰市场的债券，成为全体国民的债权人，因此才在随后设置了前出的将军府和镇守府，主要负责为国家监视西欧的动向，特别是预防英国死灰复燃。

时隔七十年后，新来的王子似乎在预示着，债权人更想将苏格兰王国变成苏格兰自治邦。

这无形之间就让他们降了一级。

要知道，苏格兰人甚至不认为自己归属于那个国家。

在这样的矛盾下，苏格兰这个国王的王座上永远放着郑诛和神像，至今沿用至圣帝年号的国家，对王子的到来显然更加警惕。

不过谁让他就是郑诛和的重孙呢，大家还算相安无事。

郑昭天第一次到访苏格兰，顺带还去爱尔兰拜访，接见当地反英心切的代表，做了许多事。

而为了亲近本地人，郑昭天聘请了一位本地老师。

这个人叫亚当·斯密。

作为历史上古典经济学的开创者，第一个对经济领域有全方位整理和思考的经济学家，苏格兰人亚当·斯密原本与中国没有什么关联。

但赶巧的是，亚当·斯密的父亲，老亚当·斯密担任的正是苏格兰军府的大军法官，还兼任诉讼律师，主要为中国驻军沟通当地习惯法与国家成文法的差异。他的母亲是当地大地主的女儿，负责为军营供应粮食。有这一层关系后，亚当·斯密便曾经搭船前往世界的中心，南京学习经济四年，在那里详细阅读了郑诛和留下的诸多经济手稿。

《国富论》出版的时间比历史上要早得多，而且参考了郑诛和的《殖产兴业论》《资本论》等论述后，对经济运转内核的探索比原先的版本要更加成熟。

虽然他已经不再是第一个对经济进行系统整合的学者，但他对资本主义全方位的思考琢磨，确实比一般学者要深入的多。

因此，在参与苏格兰治理，代表老祖宗和苏格兰人用拗口的苏格兰语一起办事后，亚当·斯密在同样是将死之年的日子里，与郑昭天聊起他对这个国家的看法：

“这看似广袤的国土，却永远处于一种动荡之中。统治者用最别扭的姿态维持着他看似仁德的治理。一边放不下自己所谓仁慈的虚伪，一边又不得不面对社会的现实。舍不得下手去聚集资本，又不愿意拉下脸面放边疆独立。然而千百个民族、无数个阶级，镇守在各地的诸王，谁又没有自己的想法呢？你看着吧，当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当中央已经无法完全压倒地方，当火车线路与电报断绝的时候，这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全球帝国，终将会分裂成不同的板块。”

虽然并没有完成环球旅行，但是通过比往日丰富百倍的书籍阅览，亚当·斯密已经看到了遍布全球的这个大帝国的脆弱。

它之所以能建立，仰赖的是全球联动的海洋贸易运输以及蒸汽火车的轨道。当蒸汽机开动的时候，被降维打击的诸多原始民族均被一扫而空。奥斯曼帝国被囫囵吞并，从欧亚的最东端到欧亚的最西端，血红的龙旗遍布原野。

可是当迁移到各地的汉人重新开始生根发芽，繁衍数代人之后，这些地域分野与经济差层建构起的新国家，对本土的向心力还有多少？

就比如最典型的北非八旗属地。

那是郑诛和为了镇守住直布罗陀海峡而放逐的本土族群，他们与本土之间的关系就相当淡漠。双方之间的关系非常简单，西京行台和东洲大都督府给他们发工资，他们守护这一片大西洋航道，并延伸向群雄乱战的非洲几内亚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