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昊轩看到身后追来的羽寒等人时,勃然变色:“你们如何出城来了?!郡主现下岂不是孤身在城中无人保护?!你们快回去!”
若非尚存一丝理智,秦昊轩几欲扬鞭抽羽寒一顿。
羽寒回头看了看身后二百三十六个侍卫,又有赶车的老黑也在其中,再加上他,整整二百三十八人,一个不少,心中难受,沉声说道:“你以为我们想出城来吗?这是郡主的命令。郡主有令,莫敢违逆!”
“糊涂!她说什就是什么吗?她就一定算无遗策?她这样让你们出城跟了我,自己一个人于城中涉险……那城中又……”昊轩猛然一捶马鞍,“总之,你们现在立刻回去!”
“晚了。”羽寒回头望向城门的方向,忧心忡忡地闭了闭眼,“郡主说,我们紧随你出城必不会受阻。这样的出城之机只此一次。且出得城来便再回不去了。若回去,便是死路!”
……
“你是说郡主的那队侍卫已然全部出城追秦昊轩去了?”秦昊宇此刻斜靠在外书房的暖榻上,听得禀报却并未显出几分高兴,反而眉头一皱面沉似水。
“正是。”肖锦鲲恭立一旁,忍不住露出几分兴奋,“世子果然料事如神,竟算到太安郡主会行此一招,并提前吩咐下去。
“那南门守军已然仔细清点过了,一共二百三十八人。
“世子放心,多日来咱们的人早摸清了这些侍卫的长相,且仔细检查过了,并未混入什么不该混进去的人一同出城。
“想来,应是城内侍卫倾巢而出,一个不留。”
说罢又忍不住去拍秦昊宇的马屁:“到底是锦鲲愚顿,没有王爷思虑周全。原本王爷说此种可能也有万一,我竟颇为不解。
“现在想来那太安郡主到底是个内宅妇人,一见自己丈夫单枪匹马去涉险,如何能放得下心?自然倾其身家,只为护夫,却全然忘了自己……”
肖锦鲲的话戛然而止,只因他抬头间正对上秦昊宇阴鸷的眼睛,那目光似淬了剧毒,直勾勾地盯着他。
肖锦鲲吓得浑身一抖,忙将刚刚的话强咽回去。
“如此也好。”秦昊宇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说道,“我本不过多猜一句,不想竟然真应验了。这样反倒省了咱们不少事。毕竟调遣东山大营的兵力来青宁城清剿这区区二百侍卫,在那些不知原由的人看来确是有些小题大作。
“况且郡主还在城中,如此剿杀自然不可能不惊动她。我却实不想让她再多恨我一分……”
说罢秦昊宇一默,许是想到不知灼华之后会做何反应,他又应如何处置……
秦昊宇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肖锦鲲听了心下一松,觑着秦昊宇的脸色,接过话道:“王爷英明,说得极是。如此正好,也不用惊动地方百姓。且此次那二百多侍卫随二爷一同去了,正好借那位之手一并铲除,也不用脏了王爷的手……”
“是啊,”秦昊宇仰头向上看了看,忽而一笑,“如此万事皆非我亲自动手,想来她也不会对我太过生气吧。
“去,立刻给曲城的钦差陆将军传信。就说除了秦昊轩外,我还给他送上二百余颗大好的人头。如此他清剿的反逆中,除了伪造先帝‘遗诏’的祸首,还有其党羽无数。他这样上报朝廷岂不更加有理有据?这军功也自然比只斩杀一人又大上数倍。我这份大礼估计明日便到,让他好生接着。”
“是。”
肖锦鲲拱手称诺便要退下,却听秦昊宇紧接着又问他一句:“清风别院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肖锦鲲忙又站住,垂首回道:“一切如常。不管府外盯着的人,还是府内暗线,皆亲眼见太安郡主于申时二刻驾车回了清风别院,便再未出来。随后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城中太安郡主的侍卫就倾城而出去追二爷了。”
肖锦鲲虽答得有条不紊,可心中却犹疑不定,只觉得自己所猜测之事似乎就要发生。
果然,就听秦昊宇笑了起来,开口吩咐道:“那便立时派人将郡主请回王府居住吧。如今秦昊轩又……她一个女人家,独居在外,到底让人放心不下。
“吩咐下去,紧闭四城,非我手谕不得进出,自此刻起全城戒严。再去派一队人马前去清风别院,恭迎郡主回府!”
果然!肖锦鲲忍不住浑身一颤,却不敢露出半分,忙恭恭敬敬行了礼,转身退下。
秦昊宇看着屋内已掌起的红烛,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他这一招借刀杀人,便是她再能谋擅策此时也大事已去,破局不了。
自之前得知京中暗查钦差齐少枫归京,他便注意各方动向。朝廷动兵的消息一经传来,他立时放低身段,主动派人去与大军主将联络。却原来所遣之兵乃是临近西北的河洲驻军,钦差将军竟也原是故人。如此双方来往共谋多次,终是一拍即合。
齐少枫必是查到些什么,朝廷才会断然调河州兵马前来。可是他现下羽翼未丰,绝不能与朝廷撕破脸皮,唯有推出一个替罪羊来抵下此祸。而秦昊轩便是不二的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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