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一鸣被旁人通知万总来的时候,是惴惴不安的。
他没有收到大BOSS要回横店的消息,自认为自己和万从昊关系还不错,对方没道理回组不提前告诉他。
尤其是他往万从昊所在处赶去,越是靠近越是魂飞魄散——万从昊居然在堆放盔甲的道具间!
直面对方愤怒到近乎狰狞的脸和咄咄逼人的质问时,他所有不幸的预感全部成真。
完了,他都知道了!曲一鸣两股颤颤,正欲上前解释。
万从昊看着他一副被料中的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火更盛。
他从地上捡起一片散落的麟甲片朝曲一鸣飞去,口中叫着:“把我当傻子玩呢?!”
甲片险险的擦过曲一鸣,铁铸的尖头虽有些钝化,但仍从他的脸上刮出一条细长的血痕。
曲一鸣吓得在原地不敢动,脸上随即涌上火辣辣的疼。在痛感中他反而稍微恢复些理智,又瞥见在场的人还有严敏,计上心来。
他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万总,是我的错。作为B组的总导演,我对组里工作人员监督不够到位!导致出现这样的岔子,的确是我的重大失误。”
又指着严敏说道:“严副导,你怎么回事?你就是这样监督道具验收的?还不赶紧过来给万总道歉!”
严敏想不到曲一鸣在人赃并获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厚脸皮狡辩,居然还想着拖她下水:
“曲一鸣,道具是你让别人送过来的,签收的时候我明确问过你,为什么盔甲新旧程度不一样还有磨损的痕迹,你告诉我是故意做旧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是做旧的,你有证据吗?”曲一鸣状似无辜的喊冤。当时他和严敏的谈话是在自己的地盘,对方根本不可能拿出证据。
况且自己已经打点好了,合同上白纸黑字写清楚价钱和要求,祝旗那块儿收了好处费嘴巴肯定严实,不然他也会一块跟着完蛋。曲一鸣自我安慰着,嘴里口气又硬了些:
“万总,当初我的责任是联系道具公司签合同,质量验收是严敏副导演承担的。当然,严副导演出现这样的滔天大错,给剧组带来巨额的损失,这其中肯定有我管理不到位的原因,我自请退出电视剧的拍摄。”
曲一鸣假模假样的以退为进。他一方面要甩锅给严敏,另一方面是要仗着业内的规矩,他退出后之前所有的镜头剧组是不能再用的,浪费的人力物力简直不能想象。
“你!”严敏见他冠冕堂皇的样子,正愤愤不平开口反驳。幸好向蕾教她录音录像取证,不然她现在真的是百口莫辩。
万从良打断严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曲一鸣:“不用你自请,给我马上滚出剧组。”
此时仓库外已聚集了一小堆吃瓜群众,闻言都发出哇的一声,议论纷纷。虽然不清楚曲一鸣到底犯了什么事惹到大BOSS,但曲一鸣和他的马仔们平常在组里作威作福、趾高气扬的,还克扣伙食和加班费,此刻见他落得如此下场,面上不说但心里都在拍手称快。
汤曼娜也赶到吃瓜现场。她戴着帽子,低低的压住帽檐,混在人群中。从收到向蕾的微信,她妆都没来得及化,素着颜一路问人奔到了仓库;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曲一鸣的脸被划出血痕。
“你。。。我。。。”曲一鸣被万从昊毫不留情的话震到了,愣在原地脸色阵青阵白。万从昊他怎么会?他怎么敢?
“我和你签有雇佣合同!你不能就这样开除我!况且现在又没有证据是我干的,明明是严敏严重失责!”曲一鸣不管不顾的喊叫,丑态百出。
“证据?你要我把你和祝旗干的脏事完完整整说出来么?”万从昊冷笑,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谁给的你狗胆子讹钱讹到我头上来了?去跟警察说你冤枉去吧!”
曲一鸣听到对方提及祝旗,脑子一嗡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汤曼娜兴奋得心脏砰砰乱跳,恨不得下一秒警察出现在面前把曲一鸣逮捕起来,坐一辈子的牢。
忽然,有人在人群外往里扒开,嘴上还说着:“让一让,让一让。”
汤曼娜踮起脚尖看去,竟然是公安!我的老天爷,这是显灵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四个警察费劲的从人群挤出一条道,也进到屋子里来。其中领头的先是环顾一圈,随即目光锁定在曲一鸣身上,询问道:“你是曲一鸣?”
“我是。”曲一鸣还没从东窗事发的打击中回神,呆愣愣的回答。
“唔,抓起来。”问话的警察示意其他人上前,下一秒就用冰凉的手铐牢牢锁住曲一鸣。人群中响起一阵惊呼,好家伙这事情一波三折的,比电视剧还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