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答:“看着就他一个。”又补充:“身手应该不错。”
晋阳刚刚消下去的惊讶再度升起,沉吟片刻,“带他进来吧。”
傅景书没有阻止。
少钦,提着剑的青年跨进后殿,除了一地滚得乱七八糟的蜡烛,还有些意外这殿里的人竟然也不少——
晋阳长公主倚靠着一扇敞开的大窗窗棂,仰首似在望月。窗户对着一张宽案,明德帝坐在里侧正中,手肘抵案,以手支颐,闭目似在小憩。傅景书坐的轮椅停在外侧,面朝长公主,明岄一如既往站在她身边。
下手右边,常谨哈腰侍立听候吩咐。另一侧,一名宫女牵着小皇子,一大一小都惴惴不安地,也在等待着什么。
在他进来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短暂的互相估量之后,晋阳率先开口问他:“你也要争?”
“陛下,长公主殿下,景书小姐。”今行依次招呼过去,最后说:“事到如今,岂有不争之理。”
“可惜,你来晚了。”傅景书拿起摊在书案上的明黄卷轴,轻轻吹了吹。宝玺已盖,待它晾干,就是明德皇帝亲笔所书的圣旨。“陛下遗诏已立,晋阳长公主、御前太监常谨亲眼作证,无可改也。”
“不知陛下立了谁?”今行如此问,目光却落在了紧紧挨着宫女的小皇子身上,失笑道:“不会是他吧?”
紧接着,他的目光移到景书身上,“身居幕后,推傀儡在前,真是你一贯的作风。”
傅景书仍然在看圣旨,态度很明确,是又如何?
晋阳沉声道:“嬴旭作为陛下唯一过继的子嗣,立他为储,上尊宗庙礼法,下应陛下期许,合情合理。有何不妥?”
今行敛笑,向前迈出一步,“那就得问长公主殿下——”
“你要干什么?”紧紧盯着他的副将见他有所动作,当即警告。
今行无视他,把话说完:“他真的是您的亲生孩子吗?”
此话一出,副将和常谨都面露惊骇,下意识看向长公主。
晋阳舒展的肢体当即绷紧,几息过后,重又放松下来,叹道:“张厌深失约了。”
今行摇头,“这件事,是殷侯告诉我的。”
提及殷侯,晋阳一怔,再叹道:“罢了,真假又有何妨。”
“不管他是与不是,陛下过继为皇嗣,遗诏立其为继君,都千真万确。”傅景书慢慢卷起圣旨,向明岄递了个眼神。
明岄抽刀出鞘。
常谨转身就跑,没跑两步,就被背后一刀砍倒在地,犹不死心地以手脚并用爬向隔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