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站在李长泽坐着的桌子前方,答:“回殿下,臣在雷将军那里一切如常,这次被派去负责行宫路途中的安全,按照殿下所说提前去了林子里救下了受到疯马惊吓的陛下。”
李长泽“嗯”了一声:“很好,除了雷信和林野,皇帝手中得用的武将并不多,你武功出众,年纪轻轻就做到了雷音玄铁营副将的位置,他惜才,这次你露了脸,以后往上爬就会容易许多。”
商陆文武兼备,是个难得的人才,偏偏为人处事还极其低调谦逊,卢飞倒是对他印象挺好,只是虽然都是为太子做事,他们这些人平时却很少有机会碰面。
商陆的父亲是平凉的一个小吏,犯了事家里人都被充军,一家子姨娘兄弟死的死散的散,他因为从小被母亲当作女子养,所以性格总是很沉静。
商陆抱拳:“臣有今日全都仰仗殿下。能为殿下做事是臣三生有幸,即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李长泽笑道:“你的忠心我自然知道,我想不久后皇帝就会跟雷信要你,齐王废了,高家垮掉也不过是早晚的事,你提前有个准备,别让人发现端倪。”
“是。”
李长泽站起身来,摇曳的烛火躲闪了几下,烛光照在他身上,投射出去的影子在墙的拐角处打了个折,黑压压一片,沉闷又压抑。
商陆手心渐渐出了汗。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说:“殿下,那日臣奉命提早在林中做好准备,提前在林中洒了药粉,发狂的马遇上特殊的药粉,果然变得更加狂躁,臣赶到的时候……”
李长泽见他欲言又止,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说。”
商陆顿了顿继续道:“齐王原本不一定会从马背上跌落,尽管马儿发狂,可齐王殿下一刀下去已经没挣扎的力气了,是……若臣没有看错,齐王殿下落马是陛下故意为之的。”
这个消息其实也并不意外,齐帝这种人生平最恨受人掣肘,高家身在外戚行事不但不知收敛,反而仗着手中的权柄在朝堂之上公然拉帮结派,藐视皇威,齐帝怎么能忍。
他不论是李长泽还是齐王,于他而言都不过是用来制衡朝局的工具而已,皇家之中血缘亲情是最可笑的东西,利字当头,任何人任何事都要为其让路。
这一点李长泽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
所以李牧拿他挡剑也好,要致他于死地也好,他都不在乎,他的这些父亲兄弟,谁又想对方好好活着呢。
“此事你知我知,再无第四个人知道,懂了吗?”没有根据的事,说出去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殿下放心,臣定当守口如瓶。”
卢飞问:“殿下,虽然我们用的药粉无色无味别人查不出来什么,可我们的马受了惊齐王也不是傻子,陛下查的出来吗?”
李长泽:“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人?”
卢飞一时没想起来:“谁?”
“韩轩。”
商陆离开后卢飞想着他们也该回去了,于是问:“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李长泽坐了会儿,起身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