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路回在书房中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才等到父亲过来。
他没有急着说甜甜与他的发现,而是将泡好的茶递给父亲后问:“妈怎么样?”
担心妻子胡思乱想,在她跟前,娄战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在儿子面前他并没有隐藏情绪,灌了一杯茶,才冷着脸道:“吓着了,不过这会已经睡下了,跟我仔细说说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是有怀疑。。。”接下去,娄路回就江今天发生的事情,与妻子的发现都转述给了父亲。
这些年,饶是娄战早已喜怒不形于色,在听到那匕首冲着孙子去的时候,脸色还是黑沉的可怕。
待儿子说完后,他端起有些凉意的茶水,再次一口灌了下去,勉强压制住胸腔的怒火,才冷静下来思考。
半晌,他皱眉:“你是怀疑。。。屡次出手的人是冲着家里的男丁,想要让我绝后?”
娄路回点头:“不错,之前一直朝着我,许是觉得三番两次都没成功,便想着伤害贝贝达成同样的目的。。。”
这一次,娄战没有生气,脑子反而更加的冷静,他又沉思了须臾才道:“你的意思。。。这个对我抱怨恨的人,子嗣或者家人因为我而绝后了?”
“不错,对方家里去世或者重伤的人,很可能还是唯一的男丁。”
“不可能,你爹我一辈子没有干过丧良心的事情。”这点自信娄战还是有的。
对于父亲的人品,娄路回自然是相信的,但。。。“爸,咱们不排除对方因为误会,或者性子偏激做出这些个报复,而且,还有一种可能。。。”
娄战能走到如今的高度,虽有时势造英雄的原因在里面,但跟他本人的城府也是脱不开关系的。
他很快就明白了儿子的未尽之意:“你是说。。。是牺牲的。。。战士的家人?”
这句话他说的很艰难,也很沉重,显然这是他最不愿意接受的原因。
这些年,娄战能从一个小兵爬到今天的位置,靠的不是运气,也不是背景,而是一次次不要命的拼杀。
尤其早些年,战争多,提着脑袋上战场并非一句玩笑话。
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说句不吉利的话,这么些年,遗书他都写了一小箱子,那时候是真的苦,也是真的危险。
他虽然能保证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但早年执行一些任务时,队里有人牺牲,真的不算多稀奇的事情。
再后来,他年纪大了,职位高了,渐渐就坐镇到了大后方。
虽然很少再出现在一线战场上,但也做了很多次总指挥。
而战场上的伤亡。。。是所有国家都没有办法避免的痛事。
那些人。。。都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
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才会有如今的太平。
“爸,您也别难受,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见从来意气风发的父亲脸上染上了沉痛之色,设身处地一想,同样是军人的娄路回心里也不好受。
娄战摇了摇头:“难受谈不上,老子还是那句话,在战场上,你爹我一辈子也没有做过对不起战友的事情,但我不能控制家属想要报复的心。。。”
说到这里,他又生起气来。
在娄战看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既然觉得是他的问题,那么冲着他来就好,冲着他的儿子,甚至孙子算什么好汉?
尤其贝贝才刚满两周岁,简直丧心病狂。
这么看来,那幕后之人明显是疯了!
偏执到疯了!
“爸,我觉得也有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知道儿子是想要安慰自己,但娄战不至于这点打击都扛不住,他摆手:“不是你,第一次下手的时候,你才刚下连队没多久,危险的任务一次也都没执行过,身边没有伤亡,所以定然是冲着我来的。”
说到这里,娄战已然调整好了情绪,继续分析道:“这人地位不低,或者是有能够靠近我的帮手,可以时刻了解我的情况,与你的动向,甚至,他还清楚你结扎这件事,不然不会将目标放在贝贝身上。。。”
但结扎这事比较难查。
因为他跟妻子并没有刻意对外隐瞒,每当旁人问什么时候再添一个孙子的时候,夫妻俩都会解释家里只会生养两个孩子。
听了父亲的分析,娄路回补充:“相较于之前的抓不到把柄,这一次,对方明显急了,要不是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情,逼得他不得不冒险一试,要么。。。”
“要么就是他身体抱恙,怕等不到看我断子绝孙。”娄战接下了儿子后面的话,语气中带着冰冷与肯定。
“不错,所以,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很多,我有预感,今天那歹人的身上,我们依旧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但背后这人也藏不了多久了。”
闻言,娄战冷哼一声站起身:“不管能不能得到有用的东消息,我都要亲自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