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云清痛得闷哼一声,鼻端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周围人嘈杂的声音将他淹没,吵得他耳朵轰鸣。
徐时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身体颤抖着爬起来,慌得六神无主。
围着的人群被人从外拨开一道口子,梁山月先将徐时景扶起来,询问他是否有受伤。得到否定的答复后,他松了口气,这才将目光投向躺在地上的晏云清。
他先是观察了一下他的伤口,“箭扎得深,现在不能拔出来。已经叫救护车了,你撑一会。”
晏云清忍着痛喘气,“先、先抓人。”
“叫人去看了,没抓到。”梁山月让周围人远离,一边低声回答他,“那人应该是趁着混乱混入人群了,很谨慎,是早有预谋。”
剧组里的医护人员先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口,等了不到半个小时,救护车到了。
被送上车之前,晏云清看了眼梁山月,“……保护好、他。”
梁山月垂眸与他对视,“我知道。”
病房的窗开了一半,凉丝丝的微风淌入其中。晏云清睁开眼,入目是被染上橙红霞光的单人病房,窗帘随着微风轻轻鼓动。肩膀处的麻药劲还没过,伤口只有一点点鼓胀感,他有些费力地转头,床边摆了一把椅子,床头桌上有个白瓷碗,上面放着一把水果刀和一个削了一半皮的苹果。
单人病房不算大,床尾的小桌上摆满了鲜花和果篮,应该都是剧组的人送的。
椅子和苹果都昭示着有人来过,还在这待了不算短的时间,晏云清没怎么思考,脑海中率先浮现出最希望的人选——会是徐时景吗?
他撑着有些昏沉的脑袋躺了会,听到外侧走廊传来清晰有力的脚步声。几秒后,病房门被从外侧推开,率先进来的是护士,晏云清睁大眼睛看向她身后,片刻后,失望地长长叹气。
怎么是梁山月这个家伙。
眼见他醒了,护士询问了些问题,接着告知他伤口的情况。
“伤口比较深,索性没有伤及内脏,处理及时,出血也不多。你先住院观察几天吧,伤口恢复情况良好的话,就可以回家自行修养了。”
所幸那只是剧组道具,并不如真的箭矢那般穿透力强,不然的话,晏云清的肩膀很可能被扎个对穿。这伤算是轻的了。
护士接着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便推门离开了。
梁山月自顾自坐到床前的座位上,拿起水果刀和削了一半的苹果,开始动作熟稔流畅地将果皮削成长条,可惜坚持没多久,果皮断了。
晏云清:“好菜。”
梁山月将刀放回瓷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哦”了一声,手腕一转,将苹果送到自己面前,一口咬下一大块。
“不给你吃。”他说。
晏云清挑着下三白的眼看他,“抢我的水果自己吃,你就是这么照顾病人的?”
梁山月优雅又迅速地将苹果吃完,抽出湿纸巾擦手,“苹果放久了会氧化,我怎么能给病人吃不新鲜的水果呢?”
晏云清:“……我不要你照顾,小景呢?”
“小景还有一些戏份要补拍,暂时空不出时间,你死心吧,这几天都只能见到我哦。”或许是为了更彻底地恶心他,梁山月还眨着他那双浅灰色的大眼睛wink。
晏云清挣扎着要起来,“……我要出院。”
“住院费已经付了,用的小景的卡。”梁山月轻飘飘一句话轻易定住了晏云清的动作,“他认为是因为他才让你受伤的,所以很内疚。”
晏云清默默躺回去了。“哦。”他干巴巴回了句,嘴角却不受控制勾起。
他就说嘛,小景不会放着他不管的。所谓钱在哪爱在哪,帮他付医药费,不就是爱着他的证明吗?
梁山月:“笑得真恶心。”
晏云清:“要你管。”
怼了一句,他说回正事,“那人抓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