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大晚上的!他怎么想的?
-你能拖就拖,我去开摩托!
-一个技术人员还要善后,这得加钱温助理!
温岭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在群里发消息的,舒望和魏兮兮比他还要慌。
但魏兮兮经历多,不一会就镇定了下来,问话:
-诶?这个机会很好的,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也是剖析灵魂的时刻,正好坦白从宽。
-你不要管他现在和谁交往了,此刻要命!
-如果他知道后生气了,使出浑身解数求饶什么的,不丢人,真的!保命要紧。
-要不你再灌二两酒壮胆?实在不行灌多点,他要是怪你你就发发酒疯!
温岭:“……”
温助理觉得自己恐怕做不到……
也许是求生欲作祟,温岭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要把那段监控给掐了,只要不让方初笠看见,扔了烧了都成。
是神经反射和这几天累积下来的猜测揉杂的结果。
至少不是现在,他在心里咬牙,真的没有一件事是按照自己的准备和心理预设来的!他恼火这种不可控制的局面,所以等方初笠嫌弃他拖拖拉拉上来敲门的时候,他都没有回复群里的消息。
磨磨蹭蹭地,不看自己房门外的方初笠,听到了“啧”的一声:“你上班的时候动作挺利索的。”
温岭佯装淡定,手腕上挂着羽绒服揉眼睛,如果商圈有奥斯卡的话,今年刚开年就要颁给温岭了。
此时在灯光的映衬下,他睡意虚假,玻璃球般的眼珠子甚是澄清。
方初笠本来还想催两句,和方初笠这么一对视,被这茫然纯澈的神情击了个正着,肩头僵了僵,面色更加难堪,语气透着尴尬的硬气:“快下楼。”
“哦。”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尴尬,电梯狭小,方初笠站在最后面,温岭能感觉到少爷落在自己后背上的目光,灼人。
现在说出来还有机会,等到了监控室再坦白,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他反复告诫自己,下意识地吸气,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憋得难受。
温岭攥了攥手,指甲掐手心,在心里权衡竹马情义和初恋感情的重量,八层的楼仿佛要下八年才到能底层,他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在四处撞击,最后只能垂死挣扎一般,叹了口气。
去他的竹马,去他的初恋!自己一天不说,以方初笠执拗到变态的脾性,是一天不会放弃的,要死要活不如早点!
“方初笠……我有……”事要给你说一下……
声音有点颤抖,方初笠的气息从他后背袭来,是透着凶气的步伐,还有抬起的手。
温岭呼吸一滞,忍不住往边上躲。
我被发现了!现在说也没有机会了!我要死了!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也见不到我妈妈和外婆了!
爸,我来见你了!可我不想见你啊啊啊啊!不是我不孝,是我真的还年轻,不想这么早就来到你啊啊啊啊啊!
“楼层也不按,你真没睡醒。”方初笠没听见他刚才说的话。
温岭喉咙一哽,一切内心咆哮就像是断了闸,寂静得可怕。
都半夜十一点半了,方初笠是怎么做到用“睡醒”这两个字的?
他被打了一个岔,更没有勇气了,话头也被方初笠岔了过去:“你这几天没做什么事吧?”
温岭的呼吸又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