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龄没有接话,心不在焉。
“长龄。”
她回过头:“嗯?”
佳慧朝下面看了看:“你在看什么?”
温长龄摇了摇头。
谢商的车还停在下面。
温长龄回了肿瘤科,给她负责的病人换了药,VIP楼栋的值班护士长针对这次的事件简单地开了个临时会议,然后组织大家把VIP楼栋的器械转移到肿瘤科大楼。
做完这些,已经快十一点了。
温长龄再次路过连廊,谢商的车还在。
她打给谢商:“你怎么还没回去?”她站的地方能看到谢商那辆车的车头,“我看到你的车了。”
其实隔得很远,但她感觉她好像看到了,谢商抬起头,朝她看过来。
他说:“长龄,我需要缓一缓。”
温长龄挂了电话,下楼。
车窗的玻璃被敲响。
谢商下了车:“你怎么下来了?不忙吗?”
温长龄掏出口罩,戴上,掩耳盗铃地假装没人认得出即将要偷懒的她:“我感觉你好像更需要我。”
谢商笑:“反正没人知道是你,抱一下吧。”
她也有此意,主动抱住了谢商。
“长龄,你把你配助听器需要的参数和检查数值发给我。”
“你要这些做什么?”
谢商用力地抱紧她:“给你配最好的助听器。”他说,“你就在所有能放的地方,都放上备用的。”
温长龄低声地应了一句好。
其实刚刚佳慧问了她一件事。
“长龄,”佳慧很小心翼翼地问,“你的耳朵能治吗?”
“治不了。”
她是听神经重度受损患者,是不可逆的,右耳完全丧失了听力,左耳只余残余听力,只能借用助听器。
“我以前听护士长说过,你听不到不是先天的。”佳慧问她,“是怎么弄的?”
“十二岁那年,下水去救人,丢了双耳朵。”
那一年,谢商十三岁。
温长龄抬手,摸了摸他的耳朵。
谢商,若是当年我没有下水,听不到的会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