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高阳中医院搬到了市区。
老医院的房子没拆,坐落在帝都和高北的交界带,因为修路,附近的小区陆陆续续都迁走了。
去年,老医院被帝宏医院盘了下来,用作储药仓库。
中午一点五十六分。
仓管员照常巡查,突然听见声音,从尽头的太平间传来。走近一看,门半开着。
仓管员站在门口:“谁在里面?”
没有人应。
仓管员推开门,走进去。里面黑乎乎的,他伸手去摸灯的开关,一转头看见地上有个影子,还没来得及出声,后颈被人重击,他应声倒地。
门外的光线从门缝里漏了进来,照到了半张脸,戴着口罩、帽子和眼镜,但依旧看得出来,是个女人。
她打开冰冻柜。
里面有尸体。
她扶了扶眼镜,拍完之后,用手指敲了两下腕上的镯子。
温长龄的双手被绑在了椅子后面,手腕上的镯子轻微振动之后,她同样,敲了两下镯子。
这里是一楼的手术室,但布置得很随意。
“人呢?”
是郑律宏的声音。
庞医生说:“在里面。”
终于来了。
郑律宏走进来,先看了一眼温长龄,然后把一并进来的人支走:“你们都出去。”
庞医生和女护士出去后,带上了门。
郑律宏走到温长龄面前,俯身,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七年前的事,谁告诉你的?”
温长龄躲开郑律宏的手。
她敢肯定,郑律宏今天一定不打算留活口。那么现在,她在郑律宏的眼里就是“将死之人”。
为了死得瞑目,她先问:“我想知道,你取我的眼角膜要卖给谁?”
果然。
郑律宏很大方地回答了一个“将死之人”的问题,一点都没设防:“当然是卖给愿意出钱的人。”
温长龄露出害怕的表情:“章露丹也是这么被你们害死的吗?”
郑律宏神色困惑:“章露丹是谁?”
“你居然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被捆在身后的双手不动声色地解着绳子,温长龄像只惊慌的兔子一般,挪动椅子往后躲,直至后背抵住墙,“前不久,我见过章露丹的哥哥,他说章露丹本来只是个小手术,却出了医疗事故。帝宏医院把事故伪装成了并发症,还骗他的父母签了遗体捐赠,把肝脏移植给了高建平董事长。”
“那个学生啊。”郑律宏一副轻松的口吻,“是有这么回事。”
温长龄怒斥:“你们这是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