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韩家出来,二郎略松了口气,虽然韩师爷没有打保票说一定会放人,但他答应了帮忙总比自己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好。而且他们想还了他这个人情,必定会尽力的。他决定去牢里看看阿德,他脑中想起刚才韩师爷的话,“张正德想要啥就给了吧,给了什么都好办,硬磕着的话东西保不住不说,少不得还要吃些皮肉之苦。”
二郎心里既气愤又无奈,民不与官斗,斗也斗不赢。他此刻只想老三此次若能高中举人的话,他砸锅卖铁也给他弄到盘缠上京考会试。家族中有个当官的太重要了。他按奈下心思,先到南街那头打了两壶好酒,又到酒楼买了两个下酒菜,便向县衙所在处走去。
“一刻钟,有话就赶紧说啊。”看门的官差打量了二郎一眼,又掂量了下钱袋子里的铜板,嗯,五六百钱是有的,和瘦子平分了自家也能进账三百文,不错不错。
“谢谢差爷,你们先回会酒,我去去就来,保证不让你们难做。”二郎拱着手,笑道。
“嗯,去吧。”见他识相,胖子也不为难他,挥挥手便让他进去了。
“又是来看最里头那单间的犯人?”瘦子挨过来问,“嘿嘿,今天少说也捞了一吊钱了?”
“是啊,今天早上那婆娘出手也够大方的。”在这小县城,油水少得很,今天有一吊钱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真希望这样的犯人多几个,这样咱兄弟俩就不愁了。”
“喝酒吧,想得美呀你。”
“阿德?”二郎试探地喊了一声。
“姐夫?”罗德从阴暗处走了出来,见到他姐夫很激动。
“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用刑?”二郎上下打量他。
罗德摇摇头,问及家里的情况,二郎说一切尚好。二郎顺便告诉他这一切他姐还未知情。
“这样也好,我还怕姐姐知道后动了胎气,我就万死不辞了。”
“阿德,别担心,我已经找了韩师爷来帮忙了。”
“韩师爷?”阿德很吃惊,姐夫啥时候和韩师爷有交情了?
二郎三言两语便把其中的渊源解释清楚了,顺便还把韩师爷的话复述了一遍。
罗德不笨,他姐夫说的他都考虑到了,只是,“姐夫,我不甘心哪。”
二郎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钱财身外物,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罗德艰难地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时间到了,赶紧出来。”
“这两只馒头你拿着,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罗德接过那两只尚热的馒头,等他姐夫走远后才坐回阴暗处,愤恨地咬了一口。他进来了这么久还没有人来提审他,他用膝盖想也明白他们想晾一晾他,如同熬鹰般,待他受不了了才会出现。他握了握拳,你们要方子是吧?给你们就是了,不过他敢保证里头一定会少了某味材料或某些关键的地方的。
“铭承,你可归过家了?”曾有国问。
“尚未归家,学生路经先生住处,寻思着也有小半年未见了,便先进来看望看望。”宋铭承淡笑着答道。
曾有国感受到弟子的爱护之情,佯怒,“这次且饶了你,下回可不许这样了。为师就住在此处,多等两日也无事。”
宋铭承淡笑给他敬茶,并不答话。
“此次入考场,感觉如何?”曾有国接过他的茶,轻啜了一口,问道。
“感觉尚可,先生,这是我的答辩,请您过目。”在归程途中,宋铭承便把他在考场里的答题全都背默下来了。
曾有国接过,细细地阅读起来。宋铭承静静立在一旁,并不催促。
“铭承,好哇,尤其是这策论,你答得真是精彩!你若不中,为师都不信了。”曾有国看向宋铭承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
“一切都是先生教导有方。”
“不骄不躁,甚好甚好。当初为师还担心你的身子骨熬不过下场那几日的,不过如今看到你的策论做得如此之好,想必之前的几科都发挥得不错吧?”默写出的字好不一定代表当时就好,一切以卷子为基准啊。
“呵呵,如先生所料。不过这一切都多亏了我家二嫂给的两只香囊,临行前,二哥说让我进考场时才打开带进去。可惜,用了三天,两只香囊的气味都淡了许多。”
若罗云初此时在的话,肯定会笑开来的。这两只香囊通过干燥法和密封法能保留几个月后用在考场几天,已经算是不错了,真当它是万能的不成?
“哦?还有这等事物?下回我可得见识见识。”
“下回罢,我让二嫂再给我做两只。”
宋铭承想起来,进考场前,他将信将疑地带上。想着,这是二哥二嫂的一番心意,而且又是透明的纱缝的,并不违反规矩。却没成想,那两只香囊似乎有驱蚊和提神的效果。答题的时候,他将其放在跟前闻一闻便觉得头脑松快许多,文思泉涌,下笔如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