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本就不属于水氏,”于霁尘负手而立,眼里的嫌恶毫不掩饰,语气挑衅,“你占别人的东西这么多年,该还了。”
水德音越是什么都做不了,越是感到生气,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上前攥住于霁尘衣领:“我上了你的当,才被你一步步算计到今天这个境地,你和南盐钱家联合起来骗我,害我沦落到如今地步,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
于霁尘冷笑:“我死了,你女儿要守寡,寡妇的日子几多难过,你比谁都清楚。”
水老太守寡四十多年,受了数不尽的欺负,水德音历历在目的。
“那关我什么事!”水德音咬着牙,似乎下一刻就会扑上来咬断于霁尘脖子,“她死在哪里都和我没得关系,于霁尘,她嫁给你,就死活都是你的人,但是我警告你,水氏织造是我的,永远只能是我的!我的话事权,即便是死,你也别想得到!”
于霁尘笑笑,一根根掰开水德音的手指,两人暗中较劲,掰手指掰得指甲惨白,指节微青。
水德音咬着牙反抗,于霁尘也稍微加了力气,似笑非笑道:“好吧,就算你完全不记得我的名字,那么有个名字,你总该还是记得的。”
“谁?!”水德音攥着年轻人衣领的的手,手指一根根被掰开,他用力反抗着,脖子上粗筋暴起,脸也变红。
于霁尘好歹在幽北军里厮杀过几年,压制水德音并不困难,她掰开这个渣滓的手,咬着犬牙,一字一顿:“于、碧、辞。”
“!!!”水德音终于不敌年轻人,手被大力甩开,带着他干瘦的身体撞到墙上,定住不动了。
于碧辞,他怎么会不记得于碧辞呢!
巷子里沉默良久,继而响起中年男人粗嘎如破风箱般的喘声。
他翻起眼睛看过来,一张脸扭曲得犹如蛆虫在爬,眼里迸出粘稠的恶毒,似要将年轻人千刀万剐:“你晓得于碧辞,你果然是于家的!你是于家哪个,于春朝家的,还是于煊午家?”
于碧辞家的于粱死了,还剩于春朝家和于煊午家的孩子活着,那两个全是女孩,于霁尘究竟是谁家的儿子?!
“哈,”于霁尘笑一声逼近过来,投在墙上的影子将水德音步步吞噬:“我是谁家的?我是那个被你亲手溺死在河里的人,怎么,忘了?”
“胡说八道!”
水蛇游过般的恶寒从脊骨尾端爬上后背,水德音浑身颤栗,一把搡开于霁尘,大口呼吸着,挥手否定:“于家没有儿子,女儿也都丢不见了,于家真正绝户了,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你把水氏织造还给我,否则我跟你鱼死网破!”
于霁尘上半身逆在阴云下的冷光里,咬着犬牙笑的样子,像极了地狱里爬出来的吃人恶鬼:“你若抵抗,鱼会死,网不会破。”
水德音牙关打颤着沉默片刻,冷不防推开于霁尘,挤过去大步往外冲:“我要去告诉图南你的真面目!你不是珍爱她吗?敢和我作对,我就让你永失之!”
话音没落,他踉跄的身影急停在巷子口。
一个破衣烂衫的年轻人,挡住了他的去路,一把雪亮的匕首,抵在他脖子上。
“你想干什么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水德音说话破了音,怕被街坊邻居听见,竟然还没忘记压低声音:“谋害丈人,罪同杀父!杀父之罪,车裂于市!”
“嘁,”于霁尘转过身来,勾着嘴角似笑非笑,“还要多谢你把女儿嫁给我呢,你真以为,图南对我做的事丝毫不知?你真以为,陆家在幽北的马帮,没有查到我的真实身份?”
闻得此言,水德音浑身抖得更厉害。
于霁尘踱步到水德音身后,放低的声音在中年男人身后响起,带着笑意,犹如恶鬼呢喃:“水德音,你回头看,鬼来索命了。”
……
言语逼水德音发病偏瘫的事,水图南也是知晓的。
可江逾白做事越来越仔细,水图南经历过水氏织造的融并后,不得不收拢羽翼隐藏实力,那之后,许多事的证据,越来越难搜集。
关于大通侵吞良田的事,水图南始终缺一份直接证据。在大邑送来确切的计划安排后,那天,于霁尘让水图南,去书柜里翻找印章。
不负期待地,图南找到了那份地契,同时也意外翻出了于霁尘在军时画的戎装图……
眼前雾气渐散,云吞放凉了,那厢摊主正在给别人煮云吞,不知荷包已丢的于霁尘,从袖兜里摸出几枚铜钱放下,悄无声息地起身离开。
她接近图南有目的,图南接近她,意图相同罢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恩仇得报,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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