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嘈杂的骚乱声,从外面隐隐约约地传过来,声音由远及近,打断了两人原本沉浸其中的思路。
南斯轻手轻脚地走到外面的窗户旁,接着小心翼翼地躲在厚重的窗帘后面,谨慎地往外看去。
只见庄园的大门外,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停下,玛丽夫人姿态端庄,从马车上走下来。
身边的几位女仆恭敬地提着她的行李,神色专注。
不经意间发现了,隐藏在这个角落的几封信后,南斯此时再回忆起玛丽夫人一举一动,心中渐渐有了一些端倪。
确实,在伯爵去世后的那几日里,她的眼眸中总是弥漫着哀愁的雾气,面容憔悴,神色黯淡。
倘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两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和睦这个事实,恐怕南斯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不过,现在的玛丽夫人倒是与之前的状态截然不同,一改之前的忧伤模样。
反而让人看起来觉得,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从容淡定的气质。
关于玛丽夫人是不是凶手这件事情,目前仍然存在着诸多疑问,还有待进一步商榷。
眼下,他们最应该去思考的问题是,究竟该如何离开这里,并且确保不被其他任何人发现。
两人正打算趁着她们还没有上楼之际,先一步悄悄下去。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如他们所愿那般顺利,就在南斯即将走出门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传来,脚步声不紧不慢。
南斯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停下了脚步,大气也不敢出。
脚步逐渐靠近,最终停在了二楼。
此时,寂静被无限放大,楼下隐隐约约可以听到,玛丽夫人吩咐女仆的声响。
声音虽然微弱,却在这极度的安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虽然两人未能成功离开此地,然而值得庆幸的是,在生前,伯爵很少下达命令让仆人上来打扫卫生。
如今,伯爵已然去世,这里就完全处于被忽视的状态。
究竟该如何离开这里,确实是一件极为棘手的难事。
倘若一直在这里待着,等到深夜来临,卡娜肯定会担忧他们,是不是出了意外。
而与此同时,西索那一群人也必然会趁机欺负她。
南斯无意识地咬了咬指尖,鼻头微微耸动。
这边的窗户恰好正对着庄园大门,那么,那个被封闭起来的另一个窗户,又会对着什么地方呢?
他迈开腿,朝着那边封闭的窗户走去,来到窗户前,伸出手在上面轻轻拨动两下。
窗户只是被铁丝挂住,并没有被彻底封死。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放松,仿佛一直紧绷着的弦突然松开了,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
南斯悄悄地朝安勾了勾手,无声地示意他过来,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稳稳地将窗户打开。
随着窗户的移动,发出了极其细微的摩擦声。
“外面有什么?”
安好像根本就不担心,会被楼下的人发现似的,音量还是和原来一样,没有丝毫降低。
南斯被他的嗓音吓了一大跳,心脏猛地一紧,连忙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地放在他的唇中间,示意他一定要小声一点。
青年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瞳孔地震,愣了一下后,抿紧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南斯似乎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出格了,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微微有些慌乱。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尖带着一点湿气,同时手底下传来柔软的触感。
在那一瞬间,南斯的大脑一片空白,脸颊滚烫,热度迅速蔓延至耳根。
他慌里慌张地缩回手指,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这人对视,两根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仿佛还残留着刚才柔软的触感。
南斯原本以为像安这样冷酷的人,嘴唇也应该带着点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