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崎栗象征性地拿毛巾先给太宰擦了一遍上半身的雨水,然后才又动手去拆裹在他身上的绷带。
随着绷带一圈一圈被卸下,少年不太见光的苍白身躯一点一点暴露在空气中。每解开一小段绷带,卯崎栗都会拿干净的毛巾去轻轻擦拭太宰绷带下的皮肤,将绷带残存的水汽擦干,省得他冷。
卯崎栗就这么边解边擦地收拾完太宰——顺便一说,不知为何,他的内裤幸运地没湿,避免了一场尴尬——最后她拿浴巾裹着他,熟练地把他抱到床上,又给他盖好被子,让他能好好休息。
看着一脸平静的,仿佛只是睡着般躺在床上的太宰,卯崎栗深深地松了口气。她俯下身,将裹在他头发上的毛巾解开,尽量用不惊醒他的力道给他擦头发。
她垂眸凝视着他裸露在外的、睫羽纤长的双眼,用指尖轻柔地拨了拨他额前被擦干的刘海。
果然……太宰君的睫毛好长。
像女孩子一样。
卯崎栗的目光落到太宰脸上,随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用指尖,轻轻、轻轻地戳了一下他的脸颊,像是在发泄她今天的劳累与不安似的。
真是的,害她腰酸背痛,现在整个人还湿漉漉黏糊糊的……
但不可思议的是,不管什么气,在她看见他这张脸的时候,全都烟消云散了。
她以前也没发现自己是个颜控,会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啊?
虽然太宰君的脸真的很秀气,一看就是招人喜欢的那种类型。
他的头发也软软卷卷的,手感很好。
卯崎栗收回思绪,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收回手,将那条半湿不干的毛巾一并收起来,打算先去给森鸥外打电话报个平安,顺便说一下太宰砸到脑袋的事,再去收拾浴室的残局还有她自己。
卯崎栗拨给森鸥外的电话顺利地被接通了,对方上来就是一句关切的“你们没事吧”。听上去,电话那端的森鸥外似乎一直在等她的电话。
因此卯崎栗没什么犹豫地应道:“嗯,在人造小树林里找到了太宰君,但是他被落雷劈断的树干砸了一下,没有明显的外伤,现在还昏迷着。”
「太宰君……还没放弃自杀的事啊。」森鸥外如此叹了一口气,随后又继续问她,「阿兔呢?没有受伤吧?」
卯崎栗下意识地摇摇头,半晌才反应过来,森鸥外如今看不见她的动作,“我也没事。除了太宰君之后还需要森先生看看有没有事以外……”说着她又想到什么似的提醒道,“啊,森先生可以让出来找太宰君的人回去了哦?”
「我会的。」森鸥外习惯性地扣起指节,在桌上敲了敲,「对了,我带晚饭回去吧?就带阿兔喜欢吃的寿司外带怎么样?」
“!”
听见这么一个惊喜,卯崎栗说话的音调不自觉地高了几分,“可以吗?但是……”她紧张地握紧话筒,“森先生,不是不太喜欢吃生的食物……?”
「可以哦,一个人把太宰君从小树林里搬回来,很不容易不是吗?我可以吃那家店的拉面。」
森鸥外从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无奈又温和,也很平静,半点儿没有指责的意思,却叫卯崎栗一惊。
「不过……阿兔知道这次自己做得有哪里不足吗?」
卯崎栗抿抿唇,知道该来的到底还是会来,便简单直白地对人承认,自己做事时确实缺少考虑,“……森先生叫我不要出门,我应该跟森先生说一声再出去的。”
「乖孩子。」
两人的通话告一段落后,卯崎栗折回太宰的房间收拾浴室,再收拾玄关的水渍,最后马不停蹄地回到她房间冲澡换衣服。
洗完澡吹完头发,她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太宰,于是又从二楼跑下来,到太宰房间里守着他。既能守着人醒来,又能在第一时间等到她心心念念的寿司外带。
卯崎栗搬了张矮凳坐在太宰床边,好心情地哼着歌,满怀期待地等待森鸥外给他们带晚饭回来。
只是,可惜的是,她并没能如愿吃上这顿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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