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雁青推门而入,卓然看向他,说:“他还在发烧,一直没醒,食物灌进去没多久就会吐出来。”
自两天前让沈决亲眼看见了蛊,他回来后便再也吃不下饭,整个人发起高烧昏睡不醒。
“您为什么要让他看见那些?”卓然很不懂祭雁青明明带着这个外人去神树验证过了,为何还要让他亲眼看到执行惩罚的现场,这个外人看起来很害怕蛊虫。
祭雁青走到沈决身边,伸手在沈决汗湿的额头上抚了抚,他脖颈一侧的红点颜色深了深,片刻,沈决紧皱的眉头逐渐舒缓。
卓然因此发现了沈决脖颈上的红点,震愕看向祭雁青,“您给他。。。。。。”
“你看着他,我去给他准备些安神退烧的药。”
卓然闭嘴了。
大祭司的事她没资格过问,祭雁青让她过来照顾沈决,她就安分照顾沈决。
给沈决灌下去一碗祭雁青准备的汤药一个小时后,沈决便清醒过来了。
昏睡这几天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梦里四楼那间房发生的画面一遍一遍在他脑子里回放。
他不想继续躺下去,屋子里空气沉闷,沈决下床,走到窗边开了窗户。
窗外又有人声,沈决站在窗边往下看。
一个青年神智如幼童般拿着风筝在寨子中央跑,身后跟着一个身形佝偻的妇人。
沈决认出那青年,是被祭雁青惩罚的背叛了寨子的青年。
那青年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傻子?
嘎吱一声,门开了。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沈决重新闭上眼睛,回想那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祭雁青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的状态又怎么解释。
他到底是接近了怎样一个人?
“你醒了?”耳畔响起一道女声,沈决机械地转动眼珠,看见卓然端着粥走进来。
顺着沈决的视线看下去,卓然惋惜地说:“阿里是为了给他的母亲治病,才收了外人的钱,可是,阿里将生寨的位置说出去,是违反寨子规矩,他必须,被惩罚。”
因为四楼那件事,沈决现在对这个寨子所有人都本能畏惧。
卓然看出沈决眼里的惊惶之色,将粥放在桌上,坐到沈决身边,不屑道:“你别怕我,你是大祭司的人,我可不敢对你怎么样。”
“本来阿里是要被处死的,但是虫子只吃掉了一半他的。。。。。。”卓然想想觉得不太适合告诉现在的沈决,“总之大祭司没有杀掉阿里。”
提到祭雁青,沈决的脸又白了一个度。
吃掉什么会让一个人从正常人变成傻子不言而喻。
他忍下胃里的不适,嗓音干涩问:“祭雁青。。。究竟是你们的什么人?”
卓然愣了愣,有些意外沈决跟祭雁青在一起,祭雁青竟然没有将身份告诉他吗。
“他是,我们的,巴代雄。”
见沈决不说话,卓然想着祭雁青反正都让沈决看见那些蛊了,也没了遮拦,补充:“巴代雄就是。。。我们的祭司、巫蛊师,他是寨子里,最厉害的人,我阿爹的蛊术,都不如他。”
提起祭雁青,卓然相当自豪,用着不甚熟练的汉话,磕磕巴巴兴致高昂说:“巫蛊师是我们寨子蛊术最厉害的人,他都不需要练普通的蛊,因为大祭司本身就是最剧毒‘蛊’,一滴血就可以轻轻松松要了别人的命。所以寨子里很多人都很怕他呢。”
卓然顿顿,撑着下巴又说:“但其实,巫师大人也很可怜的,巫蛊师从小就要培养,日日与毒虫作伴,每三个月都会被蛊毒反噬,熬不过去那些毒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