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我扯那犊子呢,我家要不要了,我过点消停的小日子那么容易吗。
唐河在拉拉扯扯中,几乎是逃出了档案科,这女人要是撒开了欢,真的,比男的吓人多了。
刚从林业局大楼出来,就见李局长回来了。
“诶,你咋来了呢?”
“李叔,瞅你这话说的,我正八经林文镇林业局的打字员,我还不兴来上个班了?”
“你上个基巴班啊,走,上我那去一趟,有点事儿跟你说。”
唐河跟着李局长上了楼,到他办公室,瞅着桌上的茶挺好,揣兜里。
半桶麦乳精,这个好,我小妹学习累,要补补。
窗台上还有半条阿诗玛,也揣怀里。
李局长当时就急了,“你特么胡子啊,啥你都要啊!”
唐河一晃手上的阿诗玛:“大局长就抽这个?配不上你身价啊,咋也得是华子啊!”
“我可滚你妈蛋的吧,我特么得贪污腐败成啥样啊,才能天天抽华子。”
李局长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两条没拆的阿诗玛扔给唐河。
唐河当然不客气地收下了,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是面子的事儿,拿回去一拆一扔,局长办公室里顺回来的,那叫一个面儿。
唐河一边寻摸着还有啥好玩意儿,一边问道:“李叔,皮子送上去了?”
唐河一提这个,李局长顿时乐得像开了花一样,“送上去了,嘉奖都下来啦,你小子,就是我的福星啊。”
“福不福星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叔你不厚道啊,有华子居然还藏了起来!”
唐河说着,伸手从柜子上头,拿下一条华子来。
李局长赶紧抢了过来:“你特么可给我留点吧,这是我领导给我的!”
李局长肉疼,还是拆了,劈给了唐河一半。
都分完了,李局长才说:“今年,能不能多打几头野猪?”
“几头啊,李叔你要送礼啊,那不行,咋也得是熊掌,最次也得是狍子啊!”
“不是,这不是快过年了嘛,今年猪肉柈子不太够用了,我寻思着整点野猪肉顶一顶吧,给办公室这些分一分,还能减轻点压力。”
唐河有些惊讶地说:“李叔,你但凡透着风出去,多少人乐意给你整啊,你要多少没有啊。”
李局长摆了摆手:“可拉倒吧,真要是死几个人,我特么都不够闹心的,再说了,像上回围猎,整点臭膛子的分下去,我还不被骂死。
你小子靠谱,给整点好肉,别血乎拉次的看着都下不去嘴的那种,净肉的话,一块钱一斤,有多少来多少吧。”
“那狍子啥的呢?”
“别,就野猪肉吧,整那些不一样的,我都没法分,一帮老娘们儿为了几块肉闹我办公室来,我闹不闹挺。”
“妥了,正好今年山里野猪贼多,开春铁定成灾,保证把事儿给叔办得妥妥的。”
唐河又扯了几句闲篇儿,然后下楼开车回家。
唐河前脚刚进院,还没进屋呢,李淑华就来了,把他一拽,狠狠地说:“你咋回来了呢?”
“我不回来我上哪去啊?”
“你不上班吗?”
“我,我不用上班啊!”
“被开除啦?诶呀,这哪行啊,要不,要不我把猪圈里的金子挖出来几个,你送送礼呢!”
唐河看着李淑华那紧张的样子,还有父亲也隔着杖子,抻着脖子往这边看,不由得哭笑不得。
要说有了编制之后谁最高兴,那肯定是爹妈啊。
你挣再多钱,你就是一地窖金子,也没有一个编制值钱啊。
农村户口咋啦,我儿子可是林业局坐办公室的,那是人上人,那是有编制的城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