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默,岑石信嘟囔道:“很好你怎么这个面色。”
蓝正临躬了躬身,说:“岑侍读勿怪,样貌是父母给的。”
明宝清想起他看支如玉缫丝时的表情,分明有柔和的时候,她抿了抿唇,忍住一个笑。
岑石信当然也不会计较这种小事,只问:“这样好的图册,都水监给钱吗?”
蓝正临摇了摇头,顿了顿,又说:“我入档时,可以署名明氏。”
明宝清笑起来,说:“多谢舅舅,这便够了。”
见他们说完事,岑石信道:“走,舅舅带你们吃饭。”
朱雀长街上的一顿饭可不便宜,若进铺子里吃一顿,岑石信说不准还要回家拿钱。
明宝清适时说:“舅舅,我想吃脯腊浇烤饼,还有甜浆子。”
岑石信满口答应,转身朝摊子上走了几步,一摸腰上空了,忙又折返回来,对明宝锦道:“咱们一道去买。”
别说是被舅舅牵着走路,就连父亲都没牵过她。明宝锦抬眼看了看岑石信,又看看他短厚的手掌,觉得这种感觉很陌生,倒也不讨厌。
“要几个饼?”岑石信问。
“六个。”明宝锦摆着手指点数了半天,抬头对岑石信说。
脯腊浇烤饼其实有两个吃法,一个便宜些,烤饼剖开,用脯腊汁浇淋透,并不给肉。
但那脯腊汁的味道可是足足的,腊肉腊鸡腊鸭,腊肉里的荤油,腊鸡腊鸡剁开时淌出来的满肚香油都在这脯腊汁里。
另一个吃法就要夹肉了,岑石信应该吃过几次的,熟门熟路说:“汁子浇透,切些肉另外包起来,我们自己夹。”
明宝锦仰脸看他,乖乖点头附和。
小女娘实在太可爱了,岑石信索性带着她把小摊子都买了一遍。
摊头上的幡子虽然写的是甜浆,但卖的其实不止甜糜子薄粥一种,掀开坛子一瞧,还有果子水,是几样时令的果子拍扁砸烂了浸在蔗汁里,甜甜蜜蜜又透着一股清新的果子气。
但岑石信想来想去,还是要了一碗滚过的桂圆汤,说小女娘喝这个好。
槟榔鸭是冷吃的,近来才闻见那股浓郁的香气,鸭子整只未剁,表皮红亮诱人。
“你这酱汁里除了槟榔还有什么?”岑石信随口问。
小贩笑说:“就是那些,茱萸胡椒什么的。”
明宝锦嗅了嗅,小声说:“还有新诃子和甘草吧。”
小贩一怔,随即四下看了看,强笑道:“没有没有。”
明宝锦低下头,心里想着,‘我好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