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难以启齿,只有贴身的丫鬟知晓。
三年了,她把自己活成了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最后害了自己,也害了祖母。
老天爷仁慈,赐给她这场预知的梦境,她怎还会再往枪口上撞?
沈嫣让松音拿上中秋进宫时皇后赏赐的两盒凤夷进贡的红参,主仆三人收拾好包袱出了府。
玉嬷嬷左不过是个下人,也不好横加阻拦,只得暗中吩咐底下人去往别苑告知谢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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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芜苑。
咿咿呀呀的昆曲清丽婉约,像极一壶酒,轻易便能将人溺在温柔乡里出不来了。
绣金丝帐内飘散着袖里春的淡香,年轻的公子玉冠紫袍,眉眼舒展自若,屈起一腿躺在床上,秀窄清瘦的指节随意搭在床边,长袖挽折,露出一截冷白修长的手腕,指尖似有似无地打着拍子。
日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男人清隽矜雅的轮廓描摹出一层明亮靡丽的金粉。
柳依依不由得看痴了一瞬。
也只这一瞬,床内的男人长眉一挑,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不唱了,嗯?”
这一声如清泉淌过心尖,凉薄而冽。
柳依依不禁低眉,面露腼腆笑意,一面替他捏腿,一面思量道:“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
她声音柔媚酥软,又掺了绵绵的情意,若是寻常恩客见此,怕是早已经将娇滴滴的小娘子按在怀里受用。
可眼前这位,是众星捧月、眼高于顶的世子爷。
疼你的时候,一掷千金不在话下,若是惹他不高兴了,有的是法子折腾人。
柳依依咽了咽嗓,昨夜她不过随口提了句想要进王府逛逛,这位主儿就轻描淡写地一笑,让她提着嗓子唱了整整一夜。
他喜欢听话的女子,便是她这般得宠的,也不可往前僭越一步,若是无理取闹触碰到他的底线,这辈子的荣华富贵也就到头了。
正这般思忖着,耳边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世子爷?”
柳依依听得出来,是谢斐身边的长随凌安。
若无要紧事,底下人万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
谢斐慢悠悠地掀开眼皮,淡淡瞥她一眼,柳依依当即抿出个识趣的笑,“奴去厨房瞧瞧茶水。”
她起身,腰肢纤细,青碧的裙摆荡出轻盈的弧度。
凌安听到里头的应声,轻手轻脚地进门,迟疑地扫一眼柳依依,便移开目光,径直往内。
“爷,夫人……今早回了武定侯府。”凌安抬眸,又补了一句,“两个大包袱,主仆三人都走了。”
谢斐面上没什么情绪,只是朗润的琥珀色眼眸微微一暗。
以往沈嫣回府都是逢年过节去,谢斐也从不在这些事上为难,不过沈嫣乖巧懂事,每每都是蹭到他身上撒一撒娇,等他点了头,才会欢欢喜喜地去收拾,哪有不告而别的时候?
且她惯常当日去当日回,何须收拾包袱?看着倒有小住几日的打算。
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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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听到府里的消息,大胆猜测:“昨儿您在春风楼买下了柳姑娘,这事儿怕是传到了夫人耳中,这会跟您怄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