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姐闺房,垂地的纱帘都被仔细地束了上去,清新的风从屋外吹了进来,屋内阳光充沛。
陈小姐靠在床榻上,她恢复了神智,面色略有一些虚弱。她握着殷梳的手,言辞恳切地说:“多谢殷姑娘的救命之恩,我们陈家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
殷梳坐在她床边,她略有一些心虚地看着陈小姐头上缠着的一圈白布,陈小姐的前额和后脑都敷上了药,用了一层又一层鼓鼓的纱布。
殷梳:“都是我们该做的,不用谢。”
“我都听说了,若不是殷姑娘在,我受那贼人所控险些就要酿下大错。”陈小姐一脸后怕,手帕掩面就开始嘤嘤。
殷梳眼皮抽了两下,笑容有些尴尬:“举手之劳,现在你修养好身体要紧。”
殷梳又和陈小姐客套了几句,叮嘱她好好修养身体,便起身出了屋。
须纵酒立在屋门口,陈老板在他旁边正说一些千恩万谢的话。
见殷梳出来,陈老板迎了上来:“这次多亏了几位少侠,等小女身体好转,在下一定携小女前往盟主府道谢。”
“职责所在,不必挂怀。若今后还遇到难处,尽管来找我们。”须纵酒淡声开口。
说罢他看向殷梳:“我们走吧。”
告别了陈家,殷梳和须纵酒并肩而行,准备回盟主府。
这一路他们走得很快,两人都垂着头,步履不停,有些安静。
行至半路,须纵酒先不习惯地偏过头看向殷梳,她面上没有笑意,漆黑的眼睫也怂搭着很明显有心事。
他以为还是因为陈小姐的事情,出声安慰道:“陈小姐那边你没有做错,现在已经没事了,不会有人怪你。”
殷梳垂着头:“我不担心那个……只是,我们的麻烦事可能还没有完。”
他好奇道:“什么麻烦事?”
殷梳咬着嘴唇,轻声嘟囔:“他不会这么容易束手就擒的。”
须纵酒愣了一下马上反应了过来,殷梳话里的这个他,指的应该是摧心肝。
须纵酒有些意外,他又看了眼殷梳,少女面色不虞,但眼神清亮,他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殷梳没想到她开口和须纵酒谈论这么严肃的话题的时候,他竟然还笑?她有些不悦,停下脚步瞪了眼须纵酒。
须纵酒双手抱臂,在她的注视下低下头藏起笑容,神情很是无辜:“当年殷盟主初入江湖的时候,你若跟着他一起,现如今江湖上应该要多位英姿飒爽的侠女。”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取笑我?”殷梳佯怒。
“好了好了。”须纵酒抬起手讨饶,然后正色道,“摧心肝被押在万家堡地牢,现下又有那么多武林世家都聚在万家堡,他暂时翻不出什么风浪。”
“你不也说是暂时嘛!”殷梳有些不满,她手指捅了捅他的手臂。她抬眼看着须纵酒,瞪圆了眼睛信心满满地开口:“没关系,不管还有什么麻烦事,我们一定都能一起解决的!”
“我们?”须纵酒低着头看着她。
“对啊,我们。”殷梳不解地看着他,理所当然地又重复了一遍。
须纵酒不再说话,他黑漆漆的眼睛越过殷梳的头顶,望向远处。如果仔细端详,便会发现他的眼神发散,并未聚成一个点。
但殷梳没有留意那么多,她的愁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此刻她又笑嘻嘻地锤了下须纵酒说道:“先别管那么多,我们抓住了摧心肝,先得好好庆祝一场才行!”
说罢她又蹦蹦跳跳地准备往回走,走了两步回头见须纵酒还呆在原地,她又跑了回来,拽着须纵酒的袖子叫他:“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