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张当日,就有来自不同地方的洋人,来找他谈大单子,听说了价格和关税上的高昂,也没有把他们劝退。
开业三天,潘景文就签了几十万两的订单!
潘景文整个人都惊喜得恍惚了,一个月回本有木有?!
暴利啊!
潘景文虽然不知道玻璃的成本几何,但涧中鱼先生做到了当初在东昌府承诺的那样:进货价远远低于售价,他赚的可比先生的厂子多多了!
以至于,潘景文转过头来找胤祉出货的时候,都有些心虚。
他心想,涧中鱼先生要是自己做这门生意,何愁筹不到五十万两银子和十万石粮食?
所以,涧中鱼先生真的是活菩萨吧……
掌握了技术,做玻璃的成本其实特别低,潘景文要得越多,玻璃厂自然就赚得越多。
只是,“爷,咱们这不是便宜了潘家吗?”
胤祉摇摇头,“根基浅。”
他只说了三个字,步山却明白了,爷这是说他们根基浅,若是太惹眼容易招祸,站不住脚跟。
至于潘家——其实原本胤祉是想通过义卖,给这独家买卖权寻一
个苏州本地最有实力的大商人的。
谁知最后是潘家得了去。
潘家也不如其他苏州老世家,但既然他们选了出头,应该也是做好承受的准备的。
很快,玻璃成了松江市场上奇货可居的稀罕物,并且供不应求。
潘家玻璃房的订单,一直签到了三个月后。
为了跟潘景文打好关系,以谈成玻璃板的生意,洋人们开始设法讨好潘景文。
潘景文感念涧中鱼先生的恩情,按照先生的要求,对洋人流露出了长期、大量进口棉花的意向。
洋人上道,纷纷表示没有问题,愿意帮他促成此事,且价格会很低。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潘景文写信给涧中鱼先生报喜,没忍住好奇,还是问了一嘴,要那么多棉花做什么?
涧中鱼回他:‘大清的棉花不足以让所有百姓穿暖。’
潘景文被震到了,先生他……想要让所有百姓都穿暖?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出来的,他可能会觉得对方不自量力还爱吹牛皮,可如果是先生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就给他一种信服感,一种相信他一定能做到的豪情壮志……
过完中秋节,一个消息再次轰动了江宁府:涧中鱼先生的香皂厂和织布厂,高薪酬招大量女工。
比起满州姑奶奶,汉人女子除非迫不得已,即使在苏州这样的繁华之地,都几乎是足不出户的。
一看到招募告示,是要女子直接住到‘厂子’里做长工,很多酸儒都觉得惊世骇俗!
如果是个别人到大户人家里做工还好说,但这是要招好几百人,而且都住在厂子里不回家,不伺候公婆、不管孩子、不照看家中,这像什么话?!
然而这招募告示看在很多家境窘迫的女子眼里,却无疑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一个月两百文到二两银子不等,傻子才不要!
然而这招募告示贴出去没多久,就已经有人写诗骂涧中鱼先生了,说他妄为文人、有辱斯文!
胤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