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宋青梧没有。
实在不得不让人怀疑。
孟言初今天穿了件白色绣金丝纹的长袍,袖口宽松,能藏两个大饼。
换完衣服,再去洗漱整理自己,簪子用的是宋家下聘时给的簪子。
孟家不如宋家,身为世家,家主又是从二品大官,有钱,给的簪子大多形制粗糙,难登大雅之堂。
他若用了,出门便是给宋家人丢脸,宋家……会以此为由惩戒他的。
孟言初缓缓低头,遮住眼睛里的恨意。
梳妆台,一个制作精良的盒子里,躺着一朵小花儿,直到看见那朵小花,他的情绪才好了些。
莫名的,看见就安心。
小厮为他束好长发,他把那朵花放进衣襟,贴近胸口的位置。
这是第一次有人送他东西,即使只是一朵花。
宋青梧身为女子,随着孟言初换了一身白色衣裙,外罩的纱衣上绣了漂亮的黄色绿色小花,腰间系两枚成色极好的玉佩,本应该系香囊的。
一般已有家室的女子,都会有夫郎亲手为其缝制香囊。
但……
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作死的好。
两人就现在的距离,她很满意。
孟言初收拾好了,宋青梧却还没好,女子要梳发髻,也十分繁琐。
她以前穿过汉服,倒是能自己穿衣服,但梳头发……
就无能为力了。
小厮手十分巧,挽着她的头发轻轻来两下,便弄上去一半。
孟言初过来正要跟妻主说自己去前院请安的事,抬眼一看,却看见正为宋青梧挽发的知儿。
脸色骤然沉了下去,回头的宋青梧发现他脸色难看,也吓了一跳,有些懵逼,“你怎么了?”
孟言初听见她的声音,勉强收敛了点难看的脸色,又记起前世他被囚在这,这个小厮欺辱他时曾告诉他,从前大小姐很喜爱他,他本可以做小侍的……
所以,宋青梧很喜欢他?
孟言初也没发现,自己眼里暗潮滚动。
宋青梧皱了皱眉,刻意放软声音,哄人似的问他,“怎么了这是,跟我说说,为什么一大早起来就不高兴了?”
她扫过连儿,甚至在想是不是小厮伺候的不好。
连儿心里暗暗叫屈,他哪儿知道少夫人怎么了啊,前面还好好的呢。
孟言初不说话,浓密纤长的眼睫垂着,这下谁也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宋青梧只得伸手,语气多了几分无奈,“过来?”
孟言初抿了抿唇,走过去一点,于是被宋青梧拉住袖子。
“怎么不高兴了,你是我夫郎,有什么心里话自然可以同我说,我都会向着你的,嗯?”
她自觉自己这话说的十分温柔,旁边两位小厮都震惊的睁大眼睛。
像是没见过她这样。
孟言初轻轻咬唇,听到对方说,都会向着他时,他心里就颤的不得了。
没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怎么会有人向着他呢……
孟言初缓缓攥紧了手,在掌心留下微红的半月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