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我想不开?”女修抱着花盆坐在地上,伸手在腰上揉了又揉,“你见谁跳崖还带着个花盆呀!”
“……打扰了。”楚离拱了拱手,做出一副尴尬不失体面的表情,捡起篮子就要撤。
女修伸手把她喊住,“等等!”
楚离脚步一顿,“什么事?”
女修把花盆举过头顶,“你养过花吗?”
楚离茫然点头。
女修给自己施了个法诀,瞬间从地上蹦起来,然后一股脑把花盆塞到楚离怀里,“这花跟我不对付,不如送你,希望你能把它照顾好。”
楚离瞅着花盆里那截干巴巴的枝条,“可这花……”
还活着吗?
“这可是很珍贵的子规啼,香味有助于修行,制成的染料更是有市无价,我费了好多灵石才求来的。”女修又叹了口气,“我天生克花,没有一盆花能在我手里活过半个月。既然你会养花,没准它能在你手上重获新生呢?”
楚离觉得自己像是被突然托孤的大冤种,而这“孤”看起来已是奄奄一息。
虽然她是养过不少花花草草,可修真界这些灵花都娇贵得很,要给这盆子规啼起死回生,恐怕有点难。
女修见她不说话,便背着双手上前打量一番,在瞅见她篮中的蛤蜊时,忽然睁大眼睛,“咦,你还吃灵蛤吗?”
楚离摆手解释,“不是我吃,我是要炖了它们,给我家炉鼎补补身子。”
“给炉鼎补身子啊……”女修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反手从储物戒中召出一把白萝卜和芹菜,“你看这白萝卜又粗又壮,这芹菜又直又硬,配蛤蜊炖汤,那可是补上加补。”
在楚离狐疑的目光中,女修三两下将东西塞进篮子里,又神秘兮兮地端出一个黑色木盒,“你我今日不摔不相识,不如我再送你个食材吧。这是大补的海味,可我那炉鼎用不上,我干脆用这盒子保住它的活性。”
“这是什么?”楚离说着就要打开盒子,一看究竟。
女修在她手上轻拍一下,“你得等到下锅之前再打开,免得食材不新鲜。”
楚离掂量着手中那只冷雾蒸腾的盒子,犹豫道:“这盒子好像很贵重,我得还给你才行。我叫楚离,不知你如何称呼?”
“盒子你多留几日也无妨,我暂时用不上。”女修伸手绕了绕发丝,“你叫我期盈就好,有空别忘了来东边找我玩啊!”
楚离就这么被塞了一盆濒死的灵花,一把接地气的配菜,和一盒不知名的海味,在期盈热情洋溢的挥手告别中,一头雾水地往回走去。
*
满载而归后,楚离架起铁锅,将白萝卜和芹菜简单切段后,与蛤蜊一起炖上。
与此同时,她折回窗前,对着期盈送她的那盆子规啼研究起来。
虽然这盆灵花的枝条干巴巴的,但她小心刮下外皮之后,能看到内里的脉络仍然青翠湿润。
楚离小心翼翼挖开土壤,直到灵花的根部清晰可见。
根须没有明显腐坏的迹象,却交错缠绕着占据了花盆三分之二的空间,分明挤得发慌。
这可怜的子规啼,是不甘蜗居在巴掌大的小花盆里了吧?
楚离在心中下了定论,这花看着虽然寒碜,但并非无可救药。
只要换个宽敞的花盆,再挖些优质土壤回来,给它移栽过去,就还有活路。
楚离刚将花盆安置在窗前,小怜的声音就从后方飘来,“姐姐,这木盒里装的是什么?”
她忙着钻研灵花,头也不回地答道:“好像是某种大补之物,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还没来得及说出“先别动它”,楚离便听到一声砰响,当即回首看去。
那个神秘的盒子已经摔成两半躺在地上,而小怜手里抓着什么,正缓缓朝她转过身来,“姐姐,这个东西……到底是补什么的?”
少年白皙修长的五指间,赫然是一只异常硕大的蛤蜊,它正从两片巴掌大的白色扇壳中,笨拙地伸出一根比手腕还粗的浅褐色虹管。
乍一看去,就像大象在用鼻子觅食一般。
楚离差点没当场喷出一口老血。
期盈对进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什么会把象拔蚌这样的壮阳之物送给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