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生楼做的是达官贵客的生意,四周可见的雅致,二楼木梯上还挂着珠帘,表明楼上有贵客。
在曲生楼的贵客,无非是穆家。
高大的屏风后,穆成熙坐于窗边,腿上盖着厚重的毛毯,却任由风雨扑在她脸上,打湿了衣裳和毛毯。
自她腿摔坏后,可谓是性情大变,消瘦的脸颊凹陷进去,显得有些尖酸刻薄,身上的郁气和病气混在一块,阴沉得可怖。
“穆家主,新捞上来的鲈鱼,最是鲜美无比,穆家主看看这条鱼要如何烹饪?”
酒楼小二推门进来,绕过屏风,俯身低眉将盘中的活鱼举起,“穆家主,我们掌柜特地吩咐过的,将这条鲈鱼留着。”
“你在看什么?”穆成熙突然问道。
“小的没看什么。”小二不知所以。
穆成熙猛地攥住她的手,狠戾的目光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你在看我的腿吗?”
“穆,穆家主息怒,小的真是什么也没看…啊!”
屏风上赫然划上道鲜血,盖在那幅花鸟图上,透着诡异的气息,小二跪在地上,嘶哑着捂住双眼,却还是不停磕头求饶。
穆成熙看向手中沾血的匕首,眉头又往下压了压,“扫兴的东西。”
“穆家主息怒,穆家主息怒啊…”
“你的运气真好,我在这约了客人,今日就放过你了。”穆成熙敲了下特制的木椅,“把人带下去。”
不过几息间,这小二便被暗卫带走,连同厢房里里外外收拾干净了。
熏鼻的檀香在屋内弥漫,遮掩了淡淡的血腥味,穆成熙闭上眼,平复了气息。
一刻后,管家带着楚浔玥到了此处。
桌上的菜上齐了,不过新来的小二离开时悄无声息的,像是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出门,便撞上了楚浔玥。
“贵客饶命。”小二跪在地上磕头。
楚浔玥皱了皱眉,终究没说什么,抬脚进了厢房,此次来是有要事,没必要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精力。
倒是管家变了脸色,往里瞧了眼,见没惊动家主,连拉着小二走远了。
厢房内,一阵木轮在地上滚动的声音,穆成熙推着那把木椅出来,朝楚浔玥作揖,“殿下来了,坐吧。”
“才多久没见,这样生疏了。”楚浔玥坐到她身边,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自然不是。”穆成熙拉扯出一抹笑容,僵硬得好似在脸上划拉开一道口子,很快就压下了,“殿下来云里是为何事?”
“既然不是,为何还这样?”
穆成熙拿桌上小刀,隔开了鲤鱼的肚子,“礼数罢了。”
楚浔玥知晓她是这个性子,便也没再说什么。
“新捞上来的鲈鱼,送到后厨熬成了汤,味道还算鲜美,殿下尝尝。”穆成熙说着,自顾自喝着碗里的鱼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