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须发尽白的老道,正坐在一张石案前与另外一位中年道士对弈。
“重阳道友,这阵子在武当呆的可还好?老道这些日子俗务缠身,招待不周,还请全真的诸位道友多多见谅。”
“张真人切莫这么说!”
“能得您收留,不至于让我门下的这些弟子们流落江湖,重阳心中已是万分感激,劳您挂念,我等在武当一切都好。”
这正在对弈的两位道人,正是张三丰和王重阳。
自从那日终南山一战,王重阳被姬忆安击败之后,他便遵守约定,带着麾下弟子离开重阳宫。
最终在走投无路之下,只得投奔同为道门大派的武当。
而作为道门魁首的张三丰,也尽显一代宗师的气度,只说了一句天下道门是一家,便让王重阳等全真弟子留在了武当安身。
或许是因为张真人言传身教的缘故,武当弟子也大多忠厚仁义,故而王重阳等人虽为客,但却也是在武当过的很是舒心。
“重阳道友,这些日子忙于俗务,老道也没来得及和你详谈。”
张三丰轻抚长须,鹤发童颜的脸上也是罕有的流露出一丝好奇,问道。
“当日那一战,是否真如百晓生所言那般离奇?整个终南山巅都被冰雪覆盖,至今尚未能够完全消融?”
王重阳闻言,身子顿了顿,似乎是又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长叹一声,艰难的点了点头,苦涩道。
“百晓生所言,并不算夸张。”
“实际上,我与那人交手,也不过只是一招之约而已。”
“若能受住对方那一招,便算我赢,若是受不住,自然就是他赢,我原想凭借一身陆地神仙的实力,对方就算再强,也不至于挡不住一招。”
“可我做梦也没想到,对方一个弱冠之年的少年,实力竟恐怖如斯。”
“更想象不到,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这样可怕的武功,亦或者说,他使的根本就不是凡间的武学,简直如同仙法神通一般!”
说到最后,王重阳身子一颤,似乎是又想到了那深入骨髓的极寒,不禁苦笑一声,扶额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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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您说,晚辈虽然也是修道之人,但年轻时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好战之徒,平生大大小小的比斗不知经历了多少,其中也不乏生死之战,但还从未体验过那种生死徘徊的感觉。”
“那小小的一朵冰莲当中,却是蕴藏着足以冰封整个山峰的寒气,就算我倾尽全力,也勉强只能用罡气护着心脉,身躯却是被完全冰封。”
“当日若非我的大弟子马钰低头服软,选择用终南山重阳宫换了我一命,恐怕晚辈当日就真的要死在那人的手上了。”
听到王重阳作为当事人的这一番讲述之后,纵然是已有百岁之龄,看淡一切的张三丰,亦是神色动容,讶然道。
“此子实力竟这般恐怖!”
“按照重阳道友的这番描述,即便是老道我,也未见得能毫发无伤的接下这一招,难怪百晓生以仙魔之名唤之,这等实力,倒是当得起仙魔二字。”
张三丰轻捋长须,目光复杂,感叹道。
“虽然一身本事如仙似魔,但此子的性格过于骄狂了些,也不说为何,便打上门来,杀其弟子,夺人山门。”
“唉,也不知是何方势力,竟能培养出这样的一个妖孽,更不知其对于整个江湖来说,究竟是祸是福啊!”
王重阳默然以对,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最后也只能化作一声轻叹。
而就在这两人都陷入沉默之时,一声满含戏谑的轻笑,便仿佛从九天之外传来,悄然回荡于庭院当中。
“呵呵。”
“想不到,似二位这等修为有成的道家高人,竟也和乡野村妇一样,喜欢在背后说人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