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州脑中瞬间闪过很多念头。
他认为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辅佐太子确实是一个好选项。他有魄力有手腕,行事作风也符合自已对一个明君的期待。
但问题是他真有的选么?
太子对他态度的转变难道是为了拉拢他。
这不靠谱啊。以他和沈贵妃的关系,他天然就在三皇子这边。虽然他站得不情不愿。
太子现在会这么说,一定知晓部分他和沈贵妃之间的矛盾,但那些还不足以令他弃沈家人于不顾。
更何况,太子态度的转变恐怕没那么简单。
而且以他的身份,如何相信太子不会过河拆桥,除非联姻。可就算联姻也不见得靠谱。他也不舍得宝贝女儿去趟这浑水,稍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谢怀琛看出他在思量,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耐心劝道:“沈侯爷不必多虑。孤只是为侯爷感到可惜。侯爷有足够的时间考察。”
沈知州当即不再多想,这事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说清的。但太子态度诚恳,他也恭敬回道:“谢殿下提醒。”
最后沈鸢和老爹一起走的时候,从东宫带了一堆书加好几盆药草。
谢怀琛轻轻为她拂去肩上的一片树叶,对着她眨了眨眼,挑眉笑道:“沈大小姐,看完记得来东宫还书。孤还有其它书你可以借去看。”
沈鸢眼睛一亮,心道你可真会找借口,我这回偏就不随你意。
她故作矜持,声音有些为难:“多谢殿下,不过臣女很快就要去书院了。”
“哦。。。。。。你确定你能考上?”谢怀琛眉梢微挑,似笑非笑。
问得好扎心。
沈鸢很没自信地蹙了蹙眉,目光挪向一旁,轻咬嘴唇嘟哝道:“一次考不上,还有下次啊。”
谢怀琛故作惊奇:“孤可没听说过哪位千金要考两次啊。”
沈鸢嗔怨地瞪了他一眼。懂了懂了,还得来找你教我,还是要好好哄你。
“臣女会好好准备的。”说罢别扭地甩给他一个冷眼,跟着爹回去了。
谢怀琛再次回到书房时,顾瑾修靠着躺椅揶揄道:“终于忙完了啊,我这儿茶都凉了三壶了。”
体贴的太子殿下当即吩咐人再上一壶,顾瑾修赶紧鲤鱼打挺坐直身体:“不用不用。还是说正事吧。”
“他们只要打死不招认,就很难定罪。对方做得很谨慎,直接经手的人只有乔家。就连你爹也只是嫌疑很大。
当然父皇不会轻信这事如此简单。科举舞弊是他的逆鳞。就算直接的证据不足,间接的猜疑也足够让他不会轻饶孟云谦和你爹。”
谢怀琛指出关键。
其实顾恒今若真的被定罪,整个顾家都得遭殃,顾瑾修别想独善其身。
谢怀琛没有明说这点,但顾瑾修心里清楚。
他方才的放荡不羁之色全然消散,整个人气质突然有种破碎感,笑得生无可恋,声音百无聊赖:“其实证据不是全然没有。”
谢怀琛眸光一动,惊讶地看向他。
顾瑾修撇了撇嘴角:“我想先见见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