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沈决开始无声做着与祭雁青的抵抗。
失去所有希望的沈决,像一朵失去养分,慢慢凋零枯萎的玫瑰。
他不吃不喝,放任自已慢慢枯槁下去。
祭雁青换着花样给他做饭,沈决都不吃。
他不吃,祭雁青只能硬灌。
灌下去几口总归是能吊着沈决的命。
“阿决,你用这种办法逼我吗。”
“你不放我走,那就只能看着我死,或者你也可以给我一个痛快。”沈决躺在床上,冲祭雁青露出一个病态虚弱的笑。
米酒汤圆上面飘着几朵金黄的新鲜桂花,那是祭雁青赶在太阳出来前,去后山采摘的,沾着晨露最新鲜的桂花。
可勾人口舌的香气弥漫在难堪的气氛中,也变得苦涩起来。
祭雁青不喜欢这样的沈决,他想要从前那个缠在他身边,小尾巴一样跟着他甜腻腻喊他阿青,不是像仇人一样唤他全名。
更不是以死相逼,要祭雁青放他离开。
沈决当真如他的名字一般,远比祭雁青想象中的还绝情狠心。
他笃定自已不会看着他死,还在利用自已对他的感情。
沈决又说了那句话:“阿青,你不放过我,就杀了我吧。”
同时沈决也注意到祭雁青端着碗的手指用力到泛起青白,他笑了声:“怎么,我又惹你生气了,你又要用情蛊折磨我吗,祭雁青,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他努力支起身子,苍白的脸上扬着破碎的笑意,他问祭雁青,“你是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情蛊,是我迷路的时候?还是更早?”
沈决低下头若有所思喃喃:“可能是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给我下了吧,要不然我为什么会对你那么着迷,跟被灌了迷魂汤一样追求你,原来是你给我下了情蛊啊。”
沈决近乎恶意的揣测着。
这么多日来的禁锢,强迫,恐惧,以及见证过祭雁青真正的,残忍可怖的面目后,他对祭雁青一开始的情意,便通通都被现实掩盖了下去。
祭雁青怔愕一瞬,随即眼底结起一层霜冰。
沈决最是知道什话扎在他心里最疼。
他隐忍地攥住沈决纤细的手腕,眼底微光闪烁。
“沈决,不是。”
沈决轻飘飘瞥他一眼,“不是什么?”
祭雁青深深看进沈决绝情的眼里,一字一句:“第一次见面,我没有给你下蛊。”
这对沈决来说不重要,他只是想发泄一下这么多天来的痛苦,故意那么揣测祭雁青的。
想想也是,祭雁青起初对他反应淡淡,也不太像是刚见面就给他下情蛊的人。
可是这也改变不了祭雁青给他下过蛊的事实。
“那又如何呢。”
祭雁青固执地重申:“沈决,你对我的心意,一开始并非假意。”
“也真不到哪里去,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留下不是因为你,是因为要拿到后山神树的样本,阿青,再自欺欺人下去就没意思了。”
沈决话说多了,有些喘不上气,他咳嗽两声,缓了缓,笑笑接着说。
“当然,你要是愿意放我走,我不介意多跟你演几天真情两不疑。”
祭雁青手中的碗终究是没能撑住,啪嚓一声在持续增加的压力下碎裂开来,滚烫的汤圆和米酒浇在祭雁青白到青筋可见的手背上,很快红起一片。
碎裂声让沈决一顿,后知后觉有些害怕说了那么多会激怒祭雁青的话。
便老实闭上嘴不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