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不是被道士一剑拍死,就是魂魄渐渐消散在天地间……
她运气好,飘荡到最后竟得了重生的机缘。
但她舒春华能有这个好命?
不可能!
想到这里,舒春芳逐渐稳住阴暗的心思,注意力再度落到堂上。
此刻的堂上,被绑来两个男人,一个是户房的小吏,一个是清河县的惯偷。
两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交代,原来惯偷是姚木匠的大徒弟找来的人,小吏也是被姚木匠的大徒弟收买了,他带着惯偷进户房,然后惯偷负责开锁,他负责更换卖身契……
舒墨庭这会儿冷汗把背脊都给湿透了。
姚木匠亦是露出慌张之色。
他看向杨县丞,杨县丞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既证人提到了姚木匠的大徒弟,方县令就命人去将姚木匠的大徒弟带来,杨县丞给领命的捕快一个眼神,捕快微微颔首。
很快,人就被带了上来。
他对自己干过的事情供认不讳,但丝毫不提姚木匠,只说是自己恨舒满仓栽赃师父,故而才和舒老头儿勾结,做下此等错事。
并且他道,他愿以钱赎罪。
说到以钱赎罪的时候,他还故意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舒满仓。
大靖,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谋逆造反,是可以拿钱赎罪的。
好比山匪,那都是可以招安的!
姚木匠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亦是得意得看了一眼舒满仓。
怎么样,你能拿老子怎么样?
你告老子,现在是你自己血淋淋地趴在大堂上,而他还不是屁事没有!
用钱能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事儿!
杨县丞幽幽开口:“以钱赎罪,可免苦役之罪,五十两银子一年,按照他的罪状,那就是十年,五百两银子上交户房之后,便可归家。”
“只是,杖责却不可赎。”
“大人您看……”
有了杨县丞的话,方县令当即下令宣判,苦役十年,杖五十。
进官廨偷东西,是重罪。
小偷亦是如此判罚,至于吏员,则除去职务,杖五十,苦役十五年。
百口莫辩的舒老头,和其他两人一样,杖五十,苦役十年。
舒老头儿如遭雷击,他几度张嘴,可说啥?
能说啥?
他看向舒墨庭,舒墨庭怕舒老头儿乱说,连痛心疾首地道:“爹,您糊涂啊!
这事儿您怎么能瞒我!
家里不缺这二十两银子,你不能因为大哥不孝,就卖小山出气啊!
您……
子不言父之过……可您……”
舒老头秒懂他的意思,连忙哭道:“我也是猪油蒙了心,你大哥一家子不孝顺,我恨啊……
因为小山愚钝,夫子不收,他就对我百般辱骂,他媳妇儿还在我的饭食里下巴豆,我……我是气不过才卖人的!”
舒满仓震惊地看向两人,他其实始终在心底对亲爹和亲兄弟抱有幻想,结果没想到,他们在公堂上毫不犹豫地给他泼脏水。
不孝的名声谁敢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