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浑身被大雪覆盖的瘸腿女人站在那里,站在了茫茫然的朦胧中,静静凝视着他。
方才,是一粒弹出的雪球破开劲风暴雪,后发先至,命中了他出剑的胳膊,让他本该斩中闻潮生的一剑,斩在了空气上。
“……”
黑衣人没说话,身后已经劈来了第二刀。
还是闻潮生那毫无章法的刀。
黑衣人虽未向后看,但身子已经做出了闪避。
雪中的瘸腿女人弹出了第二颗雪球。
咻——
雪球命中了黑衣人的腿,让他的动作一滞。
便是这短暂的一滞,让闻潮生挥出的刀砍中了黑衣人的脖颈,热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黑衣人死死瞪着眼,片刻后,身子便软倒在地。
闻潮生这一刀下刀极狠,黑衣人的护体罡气被雪球击破,血肉之躯的脖颈哪里扛得住如此搏命的一刀?
他的头被斜着劈开一大半,剩一层皮肉连着,躯体倒在地上后,眸中光彩快速冷却。
最后,瞳孔中只剩下了火堆上烁动的火苗。
闻潮生浑身是血,身体软倒在地,半跪在黑衣人的尸体面前,大口喘息着,持刀的手也疯狂抖动。
阿水进入了破庙,抖落一身雪,来到了闻潮生面前,问道:
“还有气力没?”
闻潮生喘着粗气,道:
“做什么?”
阿水指着黑衣人的尸体:
“你杀的人,你埋。”
闻潮生没理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后背靠着石像底座,声音打抖,不知是冷,还是杀完人后的后遗症。
“他是来找你的,我果然不该救你,差点死了。”
阿水理所当然地回道:
“你果然应该救我,若你没救我,你就真的死了。”
闻潮生沉默着,只顾着喘息,没法反驳阿水的话。
“刚才是你在帮我,对吧?”
“这家伙真是蠢得离谱,你这么厉害,他怎么敢来找你的。”
阿水顿在黑衣人的尸体上摸索,从他的腰间摸出了一枚特殊的玉佩,上面系着黑绳,玉佩上有一条河流的花纹,做工十分精致,背后刻有‘忘川’二字。
“他当然不是一个人。”
阿水平静开口。
“而且,我的头很值钱,超乎你理解的值钱。”
闻潮生闻言一怔,随后道:
“因为什么?”
阿水与他对视,眸光深处闪过一抹悲悯和森冷:
“因为我的姓。”
闻潮生道:
“一个姓,能有这么值钱?”
阿水将玉佩取走,放在了自已那件单薄的破衣兜里。
“可一个姓氏,烧了七天七夜才烧干净。”
“你说……它值钱不值钱?”